秦昭回过头,神色淡淡。
可安静的房间内,一股不正常的气流忽然自床边扬起,窗帘无风自动,不一会儿便发出烈烈声响。
徐进勃然色变。
——妖气。
足以倾倒一切、一力降十会的大妖气势。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你……”
他想站起来,但被巨力压着,丝毫动弹不得。
“赵春杰的事我去解决,别再找他,”秦昭转回去,把祈玉另一隻胳膊放进被子,“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现在你可以滚了。”
他一回头,徐进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
但徐进并没有立马从角落里起来。
他神色震惊又复杂地看着秦昭:“……你说这话,就为了他?你就不怕——”
“他?”秦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算什么。”
徐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那你还……”
“但确实让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秦昭俯身,将被祈玉压在肩下的长发顺出,摆到另一边,“人性与本能撕裂共存,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至少我到现在还做不到他那样。”
“徐三,不要给我动手伤人的借口。”
徐进一咬牙,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祈玉睁开眼睛时,目光很是迷茫。
他觉得自己昏倒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来得及问,但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阿玉,你没事吧。”巫云深担心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祈玉又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吞吞坐起:“我在校医院?”
巫云深:“是啊。阿良去买饭了,你是在这儿吃还是回去?”
祈玉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五点半了:“回去吧。”
巫云深于是起身:“那我扶你起来。”
“没事,我又不是瘫了。”
祈玉说着,摆摆手就想起来,谁知右脚一动,脚踝处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巫云深赶紧扶住他胳膊:“你看你看,都肿成馒头了还不注意点。”
“……”
祈玉尽量不牵动伤处,把右腿轻轻拔出来——只见脚踝被一层层纱布包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但是还能动,也能走,应该就是皮外伤,只是疼了些。
他颇觉麻烦地低头,深深揉起眉心,散发垂落到额前也懒得去管。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室内的灯光也不亮,巫云深看着室友披头散发的样子怪可怜的,想了想,道:“我给你问护士姐姐讨一根扎头髮的东西吧,你等我会儿。”
祈玉求之不得:“好。”
巫云深刚走,祈玉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女高声部长何川。
他这才想起今天晚上四点开始是校合唱团的招新考核,报名参加合唱团的新生们会按批次前往大活。按理,作为男高首席他是要出席的。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多他一个可以,少他一个也没事。
祈玉接起电话:“喂?”
“——你的两杯水果茶都快放燃起来了,你人呢?!”
祈玉:“在校医院躺尸呢,茶你们一人一口分了吧。”
何川:“……什么?你也在校医院?!”
祈玉不解:“‘也’?”
“那个迎新打你擂台的新生也说他在校医院来不了啊。”
祈玉:“………………”
祈玉小心翼翼问:“他也病了?”
“我怎知道,”何川语气不太好,能听出明显的敌意,“是男低求着人家来的,总得摆摆谱,谁知道是真病还是随便找个不像样的借口。”
祈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何川就自顾自接下去:“反正那个新生都那个水平了,考不考核都没什么意义,人家闭着眼睛都吊打我们一群小朋友。”
这倒是实话,但祈玉实在不是很想接口,他的内心此刻十分挣扎。
刚好,何川那边新的一轮面试大概又要开始,她草草挂了电话,祈玉就对着手机发呆。
巫云深很快拿着根粉色皮筋转回来:“我问了一圈,除了护士标配的那个丸子头网兜,就只有这个了,你将就着用吧。”
祈玉看着这根粉不拉哒的东西无语凝噎。
“对了,是谁送我来的?”他问。
巫云深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秦昭。”
“谁?”
“秦、昭。”巫云深说,“对就是那个秦昭,下午的时候他忽然给阿良发了微信,我们才知道你低血糖晕了。”
……有了铺垫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祈玉问:“那我晕了多久?”
巫云深:“快三小时。也不能叫晕吧,医生说你是睡眠不足,在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