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匆匆把被子迭好就下了床,快到地面时膝弯还软了一下,差点摔一跤。
“你要去哪?”
对面正在午睡的巫云深被惊醒了,从床上探出个脑袋。
祈玉往脸上喷了几下凉水喷雾,强迫自己清醒一点:“睡不着,出去走一圈。”
“去找青青?”
“嗯。”
巫云深挣扎着起床:“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祈玉拿起钥匙放进口袋,“青青不喜欢外人,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继续睡吧。”
“……”
外头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祈玉绕了一圈又一圈,几乎逛遍了整座大学,教学楼里也都走了一遭,没有什么收获。
他也没懊恼。毕竟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没找到才是正常的,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针至少不会动,人可是长了腿。
祈玉买了一瓶水,走到篮球场边休息,顺便打卡。
学校每学期都有对体育运动的强製要求,也就是被所有大学生深恶痛绝的所谓“晨跑”——要么大清早的起床去跑步打卡;要么下载个孤儿app,完成上面的任务,每天按规定的路线图跑两公里,gps定位自动打卡。或到规定的地点如篮球场、足球场等体育场所呆半小时,叫作“定点打卡”。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代大学生们起是起不来的,只能从app上下手的样子。骑着自行车跑打卡点、或在篮球场席地而坐半个小时,都是不错的选择。
只要时刻注意app没有闪退或是跳掉就好。
祈玉选择了后者,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篮球场边的草地上。
他出门在外从来都隻穿长裤,淘宝五十一条那种,不用担心穿坏,就更不担心臟的问题了。
眼看黑底色的app倒计时只剩下了最后六分钟,他伸了个懒腰。
谁知就那片刻的功夫,手机铃响了。
来电人是外院学生会文体部部长。
祈玉心里一咯噔,深恐通话会让这个本就脆弱的app雪上加霜,一闪退前面所有的努力就会白给。
纠结了会儿,他还是接了。
“祈哥!!”
外院女生多,文体部部长姜舒涵就是个外表柔柔弱弱的软妹,声音也甜,可这会儿却吼出了倒拔垂杨柳的气势,“我杀计院那群傻逼——迎新晚会扫尾工作又他妈出事了!!”
祈玉:“怎么……”
“妈的姓徐的脑子有问题,晚会上抽奖要送掉的奖品竟然没发出去,就堆在后台准备室!结果今天去拿,人家老师给他打开房间,东西全他妈没了,还不知道是谁拿走的!”
祈玉心道姑娘家的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将手机拿得远了一点:“有多少没发出去?贵重吗?”
“一个kdle、一台ipad i5、三支阿玛尼,还有几乎所有的零食!现在只找到了ipad!”
“……”
折合下来总价都快过一千了。
祈玉一把攥住手机贴在耳边,“这么大的事他是喝尿喝醉了在那瞎几把乱搞!?”
大活附近有一栋仅有两层高的会堂楼,很大,专门举办表演、晚会等,每周二还会放电影,票价十分便宜。
里头舞台的设计不算高端,却十分全面,灯影帘幕一应俱全,靠背软椅有近千个,
学校给它起了名,叫“博雅会堂”。
此刻博雅会堂中某处房间门前,不算宽敞的走廊里已经围了一圈人。他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右边为首的男生正面红耳赤地与一个中年男人争论着什么,语气看起来很急:
“昨晚明明是你们的老师把我们赶走的,东西就堆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
与他相反,拿着一串钥匙的老师语气倒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心不在焉:
“那你看啊,确实没有,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你们的同学拿走了也没一定呢。”
“大门一锁,谁能进得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被拿去了别的地方呢。”
“你……”
就在这时,挤在一起的人群忽然一阵sao乱,被从后拨开。
“让一让。”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
人群站立的格局瞬间发生了变化,计院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全部退到了一边,一直抱臂在旁的姜舒涵眼前一亮,迎上来:“祈哥!”
“……祈、玉。”徐进回过头,看着那道高挑身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祈玉是小跑过来的,气息还不太稳,隻对姜舒涵轻轻应了一声,便径直走向了那间准备室。
期间他抬头扫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又看向室内空空如也的沙发和桌子,最后转向中年男人,微俯身,礼貌道:“赵老师您好,我是外语学院学生会主席团之一,请问昨晚博雅会堂的门确定都锁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