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外的人,也跟着出声讽刺。“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不写了,毕竟学委带头不写作业。”“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举报同学抄作业呢。”温池雨脸色如常,拿着橡皮将那道黑色的印子擦掉,余光不经意和她斜前方的周岁穗的视线撞上。周岁穗的脸色反而比她更白,她发现了温池雨的目光,全身一颤,连忙别开眼。温池雨垂下眼眸,重新开始写题。九点十分时,晚自习下课铃准时打响,温池雨将没做完的卷子折好放进书包里。她坐在第四排,不前不后的位置,离教室门都有一段距离。所以每次这个时候,温池雨总低着头,抱着书包,走得很快。“她跑什么?每天都这么急着走?”“她那什么样子,好像谁欺负她一样。”“毕竟没爸妈吧,总觉得世界不公。”……温池雨像是没听见,闷头一路脚步虚浮的跑出校园。漆黑的巷子里因为排水不及时都是积水,夜晚降温,鼻息间chaoshi的雨气冰得让身体变凉。不知跑了多久,心率过速受不了才不得不慢下来,然后目光隔了一条马路看到了沈赴野。再然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其实,她在佳美店门口看见沈赴野时还不太适应。他今天还穿着黑色的帽衫,款式看起来和昨天的很像。背微驼,不太有Jing神的站在廊檐下懒散地抽烟。他很心不在焉,站得地方有一点打雨,胳膊和肩膀衣服被雨水打到shi了,也无所谓。其实他给人感觉好像对什么都没欲望,恨不得被所有遗忘,但他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太扎眼了,让人下意识就想去看他。隔壁五金店老板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化着全妆穿着平日里少见的红裙,仰着头跟他说话。他不太理人,只很静的抽着烟,偶尔会很淡的敷衍笑一下。但就这一下,足够让人心慌意乱。温池雨发现他笑得习惯和旁人不同,他笑时总习惯性的低垂着眼睫,目光往下,唇抿着时,牙齿有点咬下唇。这样看起来有点坏,又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放在一起很矛盾,但真的很让人心动。可能她视线太明显,他察觉到,慢吞吞地拉起眼尾,看了过来。温池雨一顿,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下一秒,他侧身将手里的烟掐了。温池雨想起昨晚他也是这样,烟盒都拆了,打火机在手里转了几圈,最后也没点。可能当时看见她好奇的目光,他很淡地解释,“有烟味,你不能闻。”温池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闻。抽烟的男人很多,没人像他这么顾忌过。温池雨收回视线,重新抬脚,走过马路,尽量自然的从他身边路过,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温秋正在算账,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眼,又回到账本上,“回来啦,饿吗,冰箱里有水饺。”“不饿。”话音刚落,身后的玻璃门又被拉开,沈赴野也走进来了。他弯腰将地上放着的几箱刚送来的啤酒搬到后面的库房。动作很熟练,仿佛是做这些活的老手。温池雨将好不容易收回的目光,这下,又放回了他身上。温秋很满意他,“小野,你搬完这些就回去吧,今天货多了点,辛苦你了。”“应该的。”他从库房出来,随手捏了下脖颈。不知是力气大还是皮肤太薄,手松开后,留下一点红色的指印,正好贴在了青筋旁。然后喉结滚动,那儿也跟着一起一伏。温池雨的视线变得更不掩饰。也就是这个瞬间,他忽然抬了下眼,目光一高一低和温池雨撞上。温池雨心一跳,匆忙生硬移开,可就两秒,又看回来。一直在柜台里的温秋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往后面走去。前面的店里,小小的空间里突然只剩下了温池雨和沈赴野。明明少了一个人,空气却好像稀薄起来,温池雨心口闷闷的觉得有点难熬。正准备抱着书包去楼上,他却在这时笑了下。很漫不经心的那种。“就这么想看啊。”
语调也是那种拖着,又懒又散,可因为他声音低哑,总感觉尾音里有点让人面红耳赤的纵容。温池雨这次整个人都僵了下,似乎是看见她的紧张和局促。他笑意更深,尾音里的那点纵容,在接下来也被无限放大——他说:“小女孩,好奇心真重。” 小野原来,他怕女孩哭啊。那晚温秋从后面厨房拿着一个饭盒出来时,沈赴野已经走了。“沈赴野人呢?”温池雨抱着书包,走到柜台里,她将没写完的卷子拿出来,“已经回去了。”温秋啊了声,然后将饭盒打开,放到温池雨面前,“那你吃几个吧,都热好了,本来想给他带回去做夜宵的。”温池雨点了下头,温秋又去给她拿了双筷子。她账还没算完,就坐在温池雨身边,想到什么,就开口说几句,“他好像是有什么亲戚在这儿,现在住在亲戚家。我本来看他这模样,还以为做不来这些活,没想到挺能吃苦的,仓库他今天都帮忙整理了。”温池雨点点头,她眼睛还看着卷子。“长得好真的挺有用的,今儿几个人在店里看到他,眼睛都收不住,一个劲盯着他看。”温秋觉得好笑,“就隔壁五金店的那个陈蝶,一下午就来好几趟。”温池雨听到这话,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好看。”温秋看了她一眼,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温池雨真的不太饿,只吃了两个水饺,就专心做题。温秋算完账,跟着在旁边,和她一起看卷子,突然又想到什么,“这周末你要不要去和他见一面?”温池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胡苏林,就是我那个相亲对象。”她见温池雨面露疑惑,“我和他这种,只要互相都看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