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时宴一副清高的模样坐到最里面,掸了掸领口,然后仰头闭目。
不过想到毕若珊要当场剁头,郑书意先前的那些小情绪都烟消云散,她挪到时宴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
而且很小,轻轻一握,就被包在掌心里。
“……”
“……”
郑书意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嗯嗯,好的,那我去找个有空的男朋友陪我去。”
“……”
“这么多男朋友?”
“谁看你了。”
时宴:“她来找你玩吗?”
“还有一个男朋友,会在我需要的时候贴心地陪着我。”
郑书意嗤笑,“我是在瞪你。”
郑书意喃喃道:“可、可以……”
郑书意:“……”
郑书意紧紧靠着右边的窗户,和时宴隔出一道鸭绿江,还时不时回头瞪他一眼。
郑书意倏地抽回自己的手,低头抠指甲,试图遮掩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扭捏。
“我有一个男朋友,会每天跟我说早安晚安。”
可是,在郑书意第三次偷偷摸摸回头的时候,时宴闭着眼睛,却说道:“别看了,让我睡会儿。”
郑书意刚想说她来工作的,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很久之前,毕若珊第一次和时宴见面时,对郑书意放出的话。
时宴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毫无预兆地抓住郑书意垂在腿边的手。
思及此,郑书意噗嗤一声笑出来,别有深意地瞄着时宴。
“今天下班后,我来接你?”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别扭,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又自顾自地笑。
即便她不说话,不动作,他也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
“是啊,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郑书意面不改色地说,“羡慕的眼神吗?”
郑书意:“……”
她觉得更气了。
昨夜他受不住一身的烟酒味道,回到家里,洗完澡之后,已经是深夜。
时宴一副把玩的架势,又摊开手,十指缓缓插入,将两人的手扣在一起。
而体内的酒精浓度并没有因为一夜安睡而彻底降为零,直到这会儿,宿醉的后遗症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这人是开了天眼吗?
郑书意偷偷侧过脸看他,见他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在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时宴的动作涣散了一早上的精神气,双腿软趴趴的,下一秒就要靠到他身上。
可是在车里闭目养了一会儿神,他发现,郑书意坐在旁边,她惯用的香水味随着她小小的动作若有若无地浮动。
“那今天你陪我一起去接她?”
――“姐妹,这你他妈能搞到手,我当场剁头。”
路上的喧闹一瞬间飘到了外太空,郑书意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格分裂的男人?
时宴骤然抽离开,瞥她一眼,然后转身拉着她上车。
郑书意勾唇笑了笑,装模作样地看着窗外,语气拿乔:“没空。”
反正他也看不见。
时宴仿佛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依然闭着眼睛,看样子就像睡着了一般。
同时,双唇未离开,沿着她的耳廓一路吻上去,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密语:“可以跟我走了吗?”
郑书意怎么觉得,她在时宴刚刚的语气和眼神中,品出了一股“你事儿可真多总算解决了”的嫌弃感?
“不是啊。”
时宴:“没空。”
突然觉得好没劲。
“最重要的那个男朋友呢,会说好听的话哄着我。”
郑书意:“……”
“我不会分给你一个的。”
时宴长长地“哦”了一声。
时宴有时候真的不懂,是不是有人在郑书意的情绪开关上反覆横跳。
“我朋友今晚的飞机,就那个,之前你见过的那个朋友,我要去接她。”
既然如此,郑书意就借此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
时宴抬手,扣着她的后脑杓,手指插进黑发,轻轻按着。
“那走吧。”
“除非你求我。”
她的手细腻又纤瘦,十指匀称,指尖剪得干净圆润,没有涂指甲油,呈现出一副纯天然的美感。
一边在众目睽睽下面不改色地做着亲密到有点色情的事情,一边嫌弃她要求多?
“还有一个男朋友,会接我上下班,或许还会带着花来。”
“她来给我表演剁头的。”
半晌,等着时宴来哄的郑书意什么都没听到,手倒是被他玩儿的起兴。
这男人怎么还有睚眦必报的第三重人格呢。
时宴听到这句话,也不恼,反而侧头静静地看着郑书意,嘴角还带了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