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急事？」小四回头看他。
「那我不更得来拜拜年了……」路天章就道，「多谢您手下留情！要不然，这半年的辛苦我可白费了……要是连年都过不去，我不得睡马路上，就凭现在这天气，就算是我不寻短见，那您觉得我能活几天？早冻死在外面了。」
小四不由的缩缩脖子，回身道，「我其实跟方阿姨说了，把今儿的见面取消了。」
他在这边学，小四綳着没笑，后面那俩忍不住笑了。那连说带比划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真实的小四和故作姿态的小四。
那就错不了了，这位是相亲对象。
路天章这才知道裏面还有别人，忙朝裏面招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人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笑的恰到好处，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方阿姨介绍来的。」
「那不行……我这冰清玉洁的，连个对象都没谈过……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能白看吗？看了你负责吗……」
路天章就笑着求饶，然后门叮咚一声，传来『客人来了』的声音。
小四哼了一声，「那你可想错了。我是真心想收回铺子的……」
那边小四没听他叨咕，收了手看向进来的人。
「房租的事您别担心，杨白劳欠了黄世仁的地租，要拿喜儿抵债。我家没喜儿，但您看看我……我这样的给您当长工抵债……您也没亏着呀……」
「知道！知道。」小四说着就朝外指了指，「那……咱们出去说话。」
路天章被看的心裏发毛，「……也……没吧。」
这人也是平头，穿着的也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裤子是西裤，脚上是一双价格不怎么便宜的皮鞋。
这人朝里看了一眼，「你有男朋友了？」
她这一抬手，路天章躲开了又朝她跟前凑了凑，故意叫她打到了，然后才怪声怪气的叫，「哎呦！完了！完了完了！打坏了，大过年的我这动不了了……」
这人朝几个人云点头，然后退了一步，让小四先行。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
「不用……」路天章看出不对来了，马上道，「那个……我就是来拜年的，行了……你们在，我走了……」
「哦！合着您还知道黄世仁呀！知道黄世仁你还眼看过年了，年三十的头上呀，您要把我赶到大街上去睡呀……」
谁赶你了？「按时给房租没人赶你……」
少在这裏跟我胡说八道，「有良心的地主从没听过，地主里我就知道黄世仁！」
「听见了吗？客人来了……鬆手鬆手……」路天章趁机摆脱了，「赶紧鬆手，两口子也没在店裏打情骂俏的……叫人看见了说不清了……」
胡扯！从没听过。
小四愣了半晌才发现他说的是路天章，「不是……」本来想说那是自己的租客的，但想想，这么说不是把有铺子的底露给对方了吗？因此隻摇头，「就是……就是一朋友……」
老闆，忙着呢哈……是这么的……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你看，咱们当时说好了三年，但是呢，我有个特殊情况……」
小四直接就怒了，「你找打是不是？」
小四绕过碍事的路天章过去，「……你好，我是。」
小四拎住他的后颈部的领子，「我还就不信了，有能耐你别走。不是打坏了动不了吗？刚好，我年前学的针法还没地方练呢……你来你来……」
路天章被气势所摄，手拄着柜枱胳膊一撑起，直接跳进去了，「我……我在！我在！」
小四这才扭脸朝这人笑了笑，「店后面还有两人，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朝后面喊，「出来露个头。」
可能是看见一男一女在打闹，对方微微的皱了皱眉，很客气的问，「请问林小姐在吗？」
「嗯！」小四点头，「那你獃着，柜枱后面去。」
两妹子钻出个脑袋，像是招财猫似的摆摆手，表示她们都在。
这小子顺桿就来，「那您当您没剥削我呀？要是没剥削，那老年月里有良心的地主大年三十都给佃户发电慰问品呢……您呢……」
小四冷笑着，袖子撸起来，「你过来……过来叫我看看……」
再扭头看看路天章这货，身上的羽绒服和脚上的鞋跟人家的都极为相似。包括身高个头，可他一进来，感觉就是快递小哥。而这位一进来，就知道他一定有相当体面的工作。人家身上的羽绒服平平展展的，西装裤也熨烫的很服帖，脚上的鞋蹭亮蹭亮的。进来之后站的笔挺，身上还有部队留下来的痕迹，手斜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双目看人如电。也是怪了，路天章是小平头，这位也是小平头。人家看上去那么精神，路天章呢……再怎么看还是个送快递了。
「说的就跟我剥削了你似的。」小四白眼翻他。
小四感觉受到了领导的待遇，走路都快顺拐了，一出了门，就躲在路天章的快递车边上，这裏避风。今儿风大，天阴沉，预报着是有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