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不可思议,托着调问她:“网吧?”
两人对视着。
这人的目光总是,黑漆漆的,看人时就像把刀,戳着你看。
“啊,”虞笙没来由的心虚:“可划算呢。”
近一天的相处,段昭也明白了,叛逆期的孩子。
“小朋友,”默了会儿,他开口:“看在是邻居的份上,我不跟你发脾气,你才多大,去那地方干什么,还想过夜?想不想好了?”
虞笙:“?”
她平复情绪,不是,小哥哥装什么老成?网吧怎么了?过夜怎么了?她又不是没干过。
还没等她反驳,段昭转身回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约莫挂七八个,他挑出一枚中号银色的,从钥匙环上缷下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指左侧最里面那间:“你睡那间卧室,我会帮你收拾好,屋里钥匙放在这,门能反锁,你如果还不放心,我给你阿婆打个电话,也行。”
段昭说完转身进屋了,虞笙站了会儿,小哥哥这个态度,她的确也没必要拒绝。十一二岁就敢在网吧过夜的人,有什么不敢在邻居家借住一晚的。
虞笙说服自己,蹲下继续和古耐玩,古耐借着她的怀抱,钻到她脖颈处,一身长毛蹭得她忍不住笑出来。
屋里整理卧室传出的窸窸窣窣声,短暂的停了一瞬。虞笙止笑,朝那间半开的卧室看了看,声音继续。她总觉得小哥哥回家后,心情有点难以捉摸。
她搂着古耐,又在屋里看了一遍,大体上很整洁,就是少了种东西,说不上来。
不大一会儿,门铃响了。
“小朋友,”屋里段昭喊她:“肯德基到了,帮忙开个门。”
虞笙站起来开门,送餐的叔叔跟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虽然也戴着红色头盔,背的kfc外卖箱,但衣服不太对,虞笙看的一愣。
叔叔倒是笑容满面,放下箱子,掏出三个纸袋给虞笙:“小妹妹,一个人在家?”
虞笙没答,说了声谢谢就把门关上了。段昭买的特别多,她分两次才拿到餐桌上。放完,段昭也刚好走出来。两人坐下,段昭从袋子里把吃的一样样拿出来,除了鸡腿汉堡套餐,他还拿了几份小吃推到她面前。
虞笙拆开汉堡,咬一大口,她确实饿了,因为是别人花钱,她刚才不好意思点这么多,现在桌上这些,她能吃一大半。
“多吃点。”段昭又推给她一盒虾球。
“我不吃虾。”虞笙推回去。
“虾不比鸡rou有营养?”段昭问。
“过敏,”她盯着虾球看了会儿,就觉得心烦。
段昭并未强求,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喝着豆浆吃起来。
“你就只吃这个?”虞笙问他。
“嗯?”段昭咀嚼着。
“炸鸡,”虞笙指那盒让她心烦的虾球:“还有这个虾,你不吃?”
段昭摇头:“油炸的,队里不让吃。”
虞笙想起大巴车停的那个地方:“你是做什么的?”
“滑冰的,短道速滑。”段昭说:“你刚去的那个地方,是我们省队的训练基地。”
“你和机场那些人,都是短道速滑运动员?”虞笙问。
“对,”段昭说:“不过省队里还有别的项目。”
“那你那个氧气瓶…”虞笙说着说着,没声了,小哥哥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既然能当运动员,为什么要带个氧气瓶?听着就吓人。
“滑冰需要背着氧气瓶吗?”她换了个问法。
段昭正喝豆浆,让她这么一问,笑出来,差点呛到,手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是啊,又没人给我人工呼吸,要挺不住了,不得吸两口。”
虞笙知道这是把她当傻子呢,瞪他一眼,抓了根鸡翅啃。
“队里组织的高海拔训练。”段昭正经说了句,说完见她没搭腔,有来有去的闲聊:“小朋友,说说你吧,小学毕业了?”
小!学!
还,毕业了?
虞笙本来就是赌着气啃鸡翅,牙齿咬合的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结果气得咬住舌头,当即疼得眼泪差点下来,愤怒的瞪着段昭。
谁料某人没看出来似的:“还没毕业?”
这个问题很明显,是把她当傻子,肯定不是孩子。
虞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挺了挺胸。
a罩杯都没有,只裹了件少女小背心的胸。
要搁以往,她绝对不会做这种智商掉线的事,都是让这个小哥哥给气的。
两人正对峙,突然,门外诡异的响起手机铃声,是首很俗的网络歌曲。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声音贯穿进房内,寂静的气氛被刀刃割裂一样,变得不安。
虞笙和段昭面面相觑,得出一个答案——门外有人。
段昭随即起身,巧了,他站起来的同时,电话铃声被轻轻的敲门声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