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骗走了数不清的高阶灵植,却从未给过她半颗灵石或是丹药。
“从前的时候,我想着,不给我也便罢了,尊者修为高深,见多识广,随意指点我两句,这些灵植便也值了。但是如今,我重塑灵根需要大量的灵石灵植,尊者却丝毫不过问,也不曾提及要补偿我一两分,弟子实在无路可走,这才厚着脸皮前来。”
柳欣怡到底也不敢彻底得罪了原时泽,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不停暗示,起初她是自愿给的,是为了得到尊者的指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更需要重塑灵根,尊者的指点,于她而言,已经是不必要的事情了。厚着脸皮要回曾经赠与他人的东西,她心里也很难为情,但弟子着实没有别的办法了啊,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废人吧?
到底还是想要走修仙一途,别说她无法再拜入其他宗门,就算能够离开浮云宗,也不见得就能更好。
原时泽身为一峰之主,随便给点,就足够她恢复容貌,重铸灵根。但是偏偏,他半点都不给!柳欣怡此刻恨死他了!尤其这些时日,她处处被人嘲笑讽刺,处境一落千丈,回想起曾经的风光,更是心绪难平。
要不是还保留着一两分理智,知道闹大了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她恨不能将这个男人的虚伪面貌,全都痛诉出来!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曲承意正在练剑,一个不慎,差点就把剑尖捅到云尊眼睛里。
好在对方并未走神,手指一弹,剑尖便往旁边歪了过去:“专心。”
曲承意立刻收招,对着师尊躬身,以示歉意,又问道:“要弟子过去看看吗?”
“一起过去,好歹也曾是我的弟子,就当是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尊,为她争取的最后一件事。”云尊轻笑一声,眉目舒展开来,如春风拂面。
这分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能让恶心一把原时泽,曲承意也觉得很快意,便默默收起了剑,跟在云尊身后,一起去了执事堂。
云尊出面,执事堂不得不重视这件事,在问清楚柳欣怡都给了剑尊一些什么灵植的时候,忍不住眩晕——这气运之女可真不是白叫的!
这么多高阶灵植,柳欣怡竟然都给了原时泽,却没有给宗门贡献多少,许长老恨铁不成钢,心疼弟子们,也心疼丹峰,就觉得柳欣怡多少有点罪有应得了。
要是早早上交给宗门,这会儿或许能看在她贡献点的份儿上,他们执事堂愿意出面去给言欢一个交代,争取不剥夺她内门弟子的身份。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云尊您看,这该如何处理?剑尊如今不在门内,苏师侄也出去了,剩下的弟子不敢替师尊做决定,是以——”
云尊道:“既然她急需重铸灵根,那便将此事告知剑尊,恢复了弟子的灵根,这事儿不就解决了?”
许增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云尊所言极是!”
重铸灵根非易事,但剑尊人脉广阔,说不定能成呢。就算不成,这也是两个当事人之间的事情,再行协商也好,以别的方式进行补偿也好,都与执事堂无关。
原时泽收到消息的时候,再一次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道掌气挥出,租住的洞府就坍塌了一小半,把隔壁都吓了一大跳,迅速跑了出来,骂骂咧咧:“你有什么大毛病是不是?!这是你家吗?想毁了就毁了?!”
原时泽眼皮跳跃了两下,露出来一个阴森的笑容,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面前蹦跶了。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会儿浮云宗的弟子们,都在怎么说他的闲话!
辛辛苦苦经营半生,塑造出来的美名,顷刻之间,就会被毁掉。
偏生隔壁洞府的男人还在骂,原时泽听不下去了,正要出手弄死这个人,管事就带着一个元婴期修士过来了,脸色不善:“客人,可没有您这样的,当时入住的时候就说了,此处一律不允许私人打斗,更不可造成洞府损害……”
原时泽连忙压下满目阴鸷,又是一派朗朗君子的风范,拱手道:“对不住,是我不小心误收了一个讯息,里面隐含杀招,我着急闪避,这才不慎损伤洞府,我会照价赔付。”
管事还要说什么,后面跟着的元婴期修士拦住了他,对着原时泽也拱手行礼,语气温和:“既然都说开了,那便无事。出门在外,难免遇到些许意外,还请贵客谨慎一些,不然,我们对旁边的客人,也不好交代,是吧?”
原时泽点头:“说的是。”又将装着灵石的储物袋递了过去,“给诸位造成麻烦了,多余的就当是我的歉意。”
他如此上道,管事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隔壁修士也是相当擅长察言观色,得知此人修为不简单,便也赶紧回了洞府。
原时泽的愤怒,也渐渐消弭。
他终于意识到,这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被言欢和黑衣少年牵着走,导致他大脑一直处于充血的满溢状态,连冷静理智思考的时间都很少,错过了很多细节,也遗漏了很多东西,这才导致连柳欣怡这种小喽啰,都敢舞到他跟前来了。
原时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