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抱着膝盖,转过头来,堪称冷漠和残忍地问:
“那是什么感觉呢?比如不一定能成为正选参赛,不一定能成为全国大赛冠军……在痛苦地训练的时候,不会质疑自己的选择吗?”
“你问什么呢?”奈奈子突然被人拍在脑壳上,她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听见迹部景吾说:“本大爷的冰帝会成为今年全国大赛的冠军,啊嗯?”
“嗨,部长。”娃娃脸少年对迹部景吾万分尊敬的样子,他的脸因为笑容亮了起来:“其实很快乐,拿着球拍就快乐,能和部内的前辈们打球也快乐,和之后未知的日子相比,能切实打球的现在就非常美好。”
奈奈子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头上还顶着迹部景吾的无情铁掌。她歪着头看这个少年,好像在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凤长太郎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虽然害羞但是仍然坚定地说:“而且,我一定会成为正选的。”
奈奈子的视线落在他队服胸前的名字上:凤长太郎。
奈奈子笑起来:“嗯!会成为中流砥柱般的正选哦!”
“啊嗯,然后本大爷的冰帝还会成为今年关东大赛的冠军,记得帮我转告幸村。”迹部景吾又往下压了压奈奈子的头。
吵死了!幼稚鬼!什么话都要插一句嘴!
凤长太郎一直不知道奈奈子的身份,以为她是不懂网球来请教自己的演员,他“诶?诶?”地一会儿向上看迹部,一会儿低头看奈奈子。然后好像看懂了什么一样,迅速地离开了。
122.
迹部景吾在柳生奈奈子旁边坐下。大少爷平时不是专车座驾就是有桦地“服侍”,如今随意地坐在草坪上属实少见,但仍然赏心悦目。
“你不去训练没关系吗?”奈奈子问。
迹部转过头来,面色不善,“你刚才和凤聊天不是很快活吗?”
“什么呀,人家担心你太忙了嘛。”奈奈子伸了一个懒腰,直接躺了下来。她躺着,侧过头看向迹部景吾,声音软绵绵的,是温柔小意地道歉的姿态:“抱歉哦,一直在念让你困扰的台词。”
奈奈子穿着立海大的校服。立海大的校服样式简洁,剪裁挺括,腰线玲珑,少女腰细腿长,躺在草地上露出半截白嫩的大腿。迹部瞥了一眼,把外套脱掉给她盖上。
真是温柔啊。
迹部曲起一条腿,将手肘放在膝盖上。从奈奈子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见少年清瘦的侧影,在春日的阳光下像一株忧郁的君子兰。向上看,他脑后的头发被理发师Jing心打理,露出性感的后颈。
……为什么会用性感这个词呢?柳生奈奈子,矜持一点,请不要对着年轻的男孩子发春。
奈奈子心虚转正了脑袋,躺平望天。
“你当时为什么哭?”
哦,这是个奈奈子更不愿意聊的话题,她顾左右而言他——
“迹部君,你的脖子很性感哦。”
“哈?”迹部景吾露出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他一只手撑在奈奈子脸侧,微微侧身。这个姿势虽然并不亲密,但完全挡住了阳光。
明媚的蓝天、舒展的云絮、耀目的阳光,都成了迹部景吾的陪衬。奈奈子和他对视,迹部眼下的泪痣像是漩涡,她退无可退,被圈在只有他们俩的空间里。
迹部景吾问:“你又被欺负了吗?”
“……”奈奈子又感觉鼻酸了。这种问法,好像他默认站在自己这一边一样——分明两人立场相反。
奈奈子避无可避,辩无可辩,她说不出立海大的坏话,即使跟一起长大的忍足侑士也说不出,跟与她一起走过离奇世界的迹部也说不出。说不出口的委屈才最委屈,奈奈子露出要哭的表情。
迹部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一个好的谈心姿势,于是放弃一般地也躺了下来。
“我父亲说我在网球上花了太多Jing力了。”迹部躺在草坪上,他很少这样不顾形象,但偶尔这样和大地相连会有被包容的轻松的感觉,他说:“这部剧的投资就是他的态度。”
而且还不跟他商量地把场地选在冰帝网球部,意思不要太明显。迹部将手放在眼皮上,难得露出疲惫而放空的状态。
“可能他只是想让你听一听他想说的话呢?”奈奈子突然说,“比如,很多话他拉不下面子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跟你讲出来?”
迹部像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哼笑出声:“你这个角度很清奇啊?”
“因为我大伯就是这种……中年男人撒起娇来动静可大了。”
迹部景吾缓慢转过头来,脸上是一种被雷得外焦里嫩到放空的表情,“你认真的吗?”
“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嘛!”奈奈子乐不可支,“当然是真的啊,你只要撒娇回去就好了!”
迹部景吾表示不理解,他无法想象他和不苟言笑的父亲任何一方朝对方撒娇的情况,不——想都不敢想!
“你试试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