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只要安静站着就能让人移不开眼。”他笑笑,眼神专注,压下胃里翻腾的不适感,继续说道,“其实不需要说什么替我寻开心,你坐在这儿我就觉得不无聊了。”
沈意疏并没有发觉这话里的暧昧意味,只当是多了个人可以倾听,独自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估计有话也没兴趣说吧。
“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也不吃药?过了今天就是21了,不应该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薛明之眸光闪烁,深吸一口气,用着自己惯常的调笑口吻说,“小丫头现在知道担心前辈了吗?”
“是。”沈意疏点头,“但我以为我过往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薛明之撇撇嘴,像沈意疏这种说少做多的性格,要是自己不多留意怕是真的感受不到她的关心。
“你……”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沿着食道翻涌而上的恶心感给切断了话茬,掀开被子往卧室的洗手间跑。沈意疏看见薛明之对着洗漱槽想吐,但是因为没有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要不是她拦着他甚至想把手伸进去催吐。
他看起来好难受,她却除了无用的言语安慰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沈意疏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其他的法子,但越是这么想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比起薛明之给她的帮助和关怀,她能为他做的太少了。
从镜子里瞥见自己因为生病而惨白凹陷的脸,薛明之自嘲地咧开嘴笑,而看到沈意疏哭泣的模样,他慌张了,转过身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只沾了满手shi热:“对不起对不起,是前辈不好,我不该生病了还不当一回事……意疏啊别哭了,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你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
这句话仿佛有某种魔力,沈意疏真的止住了悲伤,抹了一把脸,顺了顺气,说:“前辈你去床上坐着,我给你倒杯水来。”
“别去了。”薛明之攥住沈意疏的手往怀里带,弓着身子把头靠在她肩膀。
即使是在病中清减了一些,薛明之对于沈意疏来说仍然难以负担,她抓住洗手间的门框才堪堪撑住,不然两个人都得倒在地上。
像是为了警示她不要胡乱立flag,下一刻脚上一滑,两个人都齐齐往卧室的地板倒去。薛明之眼疾手快用手垫住沈意疏的头,但还是发出一声闷响。
幸好当初铺了地毯,还是厚厚的珊瑚绒,他庆幸。
但也实在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前辈?”
“嗯?”
“我没事了,你……”可不可以移开一点让我起来?
“意疏。”
“内?”
“我没有力气了,让我先这样待会儿吧。”
可是……
可是……
太近了。
薛明之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并不是作者的夸张笔法——隔着衣衫她感受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和高热的体温,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引得她全身一阵颤栗。
太近了。
也太奇怪了。
我和前辈是……可以这么靠近的关系吗?
“前……前辈……”她试着戳了戳他的手臂。
“我在。”他的声音明显哑了许多,又低又沉。
“你,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抱歉。”
薛明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同沈意疏略略拉开了一点距离。但即使这样两个人仍然很靠近,他几乎能数清楚她颤动的睫毛。
很漂亮的一张脸,眉眼生动,鼻梁秀挺,没有一点瑕疵。
十六岁的女孩子,像开了一点点的花,薛明之这样想,开始懂得这个世界,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弄清楚。
就好像感觉到哪里不对,却不知道压着她的这个人正心存不轨,妄图做些什么。
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但薛明之知道自己并不像表露出来的那样nice——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一出生就是easy mode,有兄长担着继任家族事业的重责,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对音乐有些兴趣就去参加了甄选,然后又来到大洋彼岸的国度做练习生。
公司里有很多人都怀着深厚的梦想,比如金钟铉,他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唱自己喜欢的歌。薛明之没那么强的原动力,只是不愿意屈居人下,最后也靠着傲气做到了练习生里的顶尖水平,但可惜差点运气,不然他早就能出道了。
不过可能这点运气补在了其他地方,要是在SHINee出道他也就没机会认识沈意疏了。
最开始帮忙解围确实是看不惯有人仗着前辈架子霸凌后辈,但后来发现沈意疏挺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暹罗猫,冷淡、不热络、也不亲近人,他花了好久才让小猫彻底认可他这个主人。
再者外国小姑娘长得好看,他可以包容她,而且他不是已经成功获得了她的信任了吗?
当初在诊所门口说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