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秒:我已经亏了好多钱,何伟开出的价格还算良心,把乐动转给他的话,我能回不少本。
姜秒强笑:就当及时止损嘛。
唐敏拆穿她:秒秒,你前一阵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只要坚持下去,就总有起来的一天。
唐敏:再说,钱的事算什么事啊。
从小到大,她们都没为钱皱过眉头,单说沈清芸过给姜秒的几套商铺,也够她支撑乐动运营下去。
唐敏:是因为凌简越,对吧?
姜秒沉默,她在唐敏面前犯不着伪装。唐敏也没再说话,隔着手机的两端,气氛都变沉重。
过了会儿,姜秒的眼眶红了,嗓子里有颤音:敏敏,我就是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姜秒: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会在恒石碰到凌简越。
她总会想起凌简越那天看她的眼神,充斥着明晃晃的厌恶,还有之前网上那些刺耳的话,恐怕也是他的想法吧。
姜秒害怕的,是再次撞上那样的目光。
姜秒:再试想一下凌简越的心情,要是我有个劈腿的前任,和我在同一栋楼办公,我也会觉得膈应。
凌简越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不想被人那样厌恶,更不希望对方是凌简越。
唐敏叹了口气,想安慰姜秒,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明白两方其实都没有错,只怪天意弄人。
姜秒后悔不已,喃喃道:如果我当初知道凌简越的分公司在恒石,我肯定不会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唐敏和姜秒聊视频,能感觉到她心事重,明显不如之前开朗。唐敏想了想,选择支持她:或许这样也好,省得互相别扭。
姜秒就是这么想的。
唐敏: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姜秒:等缓一缓,还是继续做培训吧,下次我一定会慎重选地方。
唐敏点点头:秒秒,总之你觉得怎么能让自己开心,就怎么做吧。
身为朋友,自然无条件支持。
姜秒并不开心,割舍自己辛苦创业的第一家公司,她心里挺难受的。
第二天,她给老师们开会,宣布了这个决定。姜秒说完后,大家陷入集体沉默,他们一个个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似乎等待姜秒说句反转的话。
异常寂静。
没有人愿意相信,等乐动被人收购后,乐动将不复存在。
姜秒预想到了大家的反应,她控制住想哭的冲动,放松语气道:你们放心,我会和博智的老板沟通好,大家都会继续留在这里,工资也不会减少。
她的话没有给大家带去丝毫安慰,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
姜秒亦然,这是她开过最艰难的会,也是乐动创立以来最消沉的时刻。
那就先这样吧。姜秒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喉咙间一阵酸涩,她匆匆散会。
接下来几天,姜秒开始和博智那边走交接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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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简越并不是每天都来恒石,但来的频率的确比以前多,他有时候会在公司待到深夜,等他再离开,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他有近一个月没再见到姜秒。
夜色渐沉,南和证券的员工们都已下班,偌大的四十九层只剩下凌简越一人。他习惯性倚着桌檐,边望窗外边抽烟,整座城市灯火繁盛,他眼里却未落进任何光芒。
老板,还没走啊。巡楼的保安刘师傅打招呼。
凌简越回神,淡声道:还没。
刘师傅掏出烟来,给他递了一支,讪讪道:不是啥好烟,您别嫌弃。
不会。凌简越抬手接过。
刘师傅有四五次晚上巡楼的时候碰到他,凌简越都会给他递支烟,借着一支烟的功夫,两人随意扯些话题。
凌简越并没再刻意拐弯抹角地打探与姜秒有关的事,只听刘师傅随便说些有的没的,他也不觉无聊。
刘师傅的固有印象中,做大生意的老板多不屑与他们这种底层人员交流,包括他起初见到凌简越的时候,也这么认为。不过接触几次后,刘师傅发现这年轻人不难相处,说话也就慢慢放开。
刘师傅:还是你们这金融类的买卖好做,不像其他企业,遇到点小风小浪就撑不下去了。
凌简越波澜不惊:运气好而已。
刘师傅感叹:能一直有好运气,也不容易啊。
凌简越幽幽吐了口烟雾,城市的夜景蒙了层亦真亦幻的朦胧感。说起来,他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好。
就栽过那么一次。
刘师傅:说起来可惜,老板,还记得咱们上次聊过的那个英语培训班的老板不?
凌简越抽烟的动作短暂一滞,接着不动声色道:记得,她怎么了?
刘师傅:这姑娘勤勤恳恳的,为自己的培训班付出那么多心血,可惜遇到倒霉事,最后也没落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