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流跟着两人离开,忆及沐攸宁拦下的那杯酒,不解地问:“沐姑娘,你早知晓他身份?”
沐攸宁怔愣一瞬,便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笑道:“江湖排行榜上描述很详尽啊,怎可能猜不出来。”
痿痿羸羸、内息高强、护卫伴身,又熟悉各样术法,便是描述与真人有出入,也都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我也并非刚相遇就知道。”
她是后来无聊翻看时才发现赵清絃身份,只不过看他无意说穿,便没有主动提起。
赵清絃问:“那书写得如何?”
沐攸宁失望地啊了一声,扑到赵清絃背上:“你还是别看了。”
赵清絃晃了晃,停住步伐,待身子平衡始再起步,就这样稳稳背着她前行,唇角微弯,笑道:“依你的。”
澄流一头雾水,却是奇怪那书的由来,问:“这书不是早就被恒阳教买断,在江湖上绝迹了么?”
沐攸宁诚实回答:“是师兄怕我被欺负,临别之时特意塞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Ρò⒅ⅵΡ.člòūⅾ(po18vip.cloud)
澄流喋喋不休地追问些有的没有,不住埋怨她和赵清絃一样,总装作若无其事,害得最后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他。
赵清絃无奈地望向澄流,还是想不透他这聒噪的模样到底是随了谁。
沐攸宁问:“怎么了?”
“澄流,你先回去。”
方才的杀气虽已消散,可澄流依旧有些不安,犹豫几许:“可是??”
“我知道。”赵清絃把沐攸宁往上托了托,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话:“去帮世子一把。”
澄流翻了个白眼,这人哪是怕张则彦应付不来,根本就是想和沐姑娘卿卿我我罢了。他自觉看穿赵清絃意图,未再多言,看了眼四周无异就转身往回走。
沐攸宁趴在赵清絃背上,手持兔子状琉璃灯垂在前方,他走得不快,每当经过售琉璃灯的摊贩,更是会脚步一顿,双眼不经意地落在该处,悄悄地打量。
经过了好几摊,赵清絃终于收回目光,专心前行。能当上名匠除了有人造势,实力自是不俗,他有意为沐攸宁寻一盏新的琉璃灯,可看来看去依然入不了眼,枉他还特意抢了澄流的钱袋,竟毫无用处。
赵清絃幽幽地道:“兔子,不合适。”
沐攸宁颌首认同,说实话,她也知道与自己的脾性不大相合。
“是啊,可毕竟是名匠造的,不好随意丢到一旁。”她侧头轻笑,吐息全洒在赵清絃耳边,像一团棉花蹭过,温软馨香。
赵清絃嗯了声后,故态又复,未再言语。
沐攸宁见他反常地沉默,想起澄流在酒肆紧张兮兮的模样,往他耳边凑得更近,压低声音问:“有人跟踪?”
两人走了约一刻,赵清絃忽地闪身至窄巷,一道老旧的木门映入眼帘,他上手推了推,门自内被栓上,仅能开出一道约掌宽的缝从中窥看。只见店面忙得不可开,小二叫嚷着菜式,食客众多,又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酒肆,人声鼎沸,大概这便是店家的后门,倒是个掩饰异声的好地方。
他心中瞬间有了计算,放下沐攸宁,说:“是傀儡,你别出手。”
赵清絃把她拦在身后,随即看向上方,很快便见两个小孩高的木偶蹦跳落地,停在两人跟前。
木偶造工细致,全身以木雕砌而成,下肢圆润灵活伸展,像极了两根莲藕,滑稽得很。
沐攸宁对上木偶的双瞳,一时间像被摄魂盗魄似的,手心冒汗,问道:“是刚才的人偶?那双眼也太真了吧!”
听到她的话,赵清絃稍稍抬眸,看了木偶一眼,若有所思。
他咬破指头,蹲在地上画了几笔。咒文不过寥寥几字,赵清絃很快就写完站起身,笑言:“并非像,确是真的。难怪在人前要千方百计地藏起来。”
沐攸宁大感不可思议,人偶原是以木制成身躯四肢,此时木造的双手不知掉在哪处,肩膊位置改嵌以利刃作手,极为锋利,她嘀咕问道:“你平常都和什么东西打交道啊?”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人偶猛攻上前,招式有板有眼,就像是有意识的小人般,武艺甚至比得上某些杀手。
沐攸宁下意识就摆手运劲,想起赵清絃的话,动作凝住。
赵清絃见状却是乐了,按住她的手,两眸弯弯,笑道:“连活人偶都使唤上,怕是被逼急了。”
他动作不快,一脚踩在咒文上,两个人偶就像酒醉似的,挥下的每一刀都与之擦身而过,失准得厉害。沐攸宁往后躲了躲,未料人偶刀锋一偏,直将她手上的琉璃灯劈碎,赵清絃见状身子前倾,有心拉开距离,同时伸手向人偶擒去,足尖一提,旋即踼向另一只人偶。
只见咒文处红光乍现,突刮劲风,吹得人偶摇摇摆摆,身上利刃晃得更甚,章法凌乱。
赵清絃右手掐住一只人偶的咽喉处,它双瞳骤然收缩,竟露出痛苦的神色,不住挣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