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翻墙,准备悄悄溜回姬家。
途中遇到婆婆,婆婆年纪虽又大了些,但仍是认出拂珠,笑得眼睛眯起来了:呀,囡囡长成大姑娘了。
见他们两人翻墙,婆婆什么都没说,只让他们小心点。
落地之时,像拂珠是修士,身轻如燕不在话下;曲从渡平日习武,亦是轻手轻脚。
见厨房还在忙碌,没谁注意到他们去而复返,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同样的做贼心虚,当下不约而同又是一笑,十分快活。
这份快活一直持续到吃过午饭,曲从渡以皇城变化不小,得让拂珠见见为由,成功把拂珠从乔应桐手里拐跑,带出姬家大门。
拂珠没拒绝。
昨日她急着赶路,确实没太仔细观察皇城的变化。
正当拂珠想今天一整个下午就要花在到处逛逛上了,孰料才走出家所在的街道,就听曲从渡自言自语道:把小珠珠拐出来了。拿小珠珠去赵家当鱼饵,能把我的大宝贝钓出来吗?
突然变成鱼饵的拂珠:?
哦,敢情你根本没想带我玩。
不过想想以前也是这样。
基本十次里得有那么九次,曲从渡都是打着带她玩的名义,跑去跟赵翡约会。
那会儿年纪小,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得亏赵翡心肠好,没嫌弃约会还要带个小尾巴,否则他们三个哪能维持这么多年的情谊。
于是拂珠无言一瞬,到底还是看赵翡的份上,贴心提醒曲从渡:今天恐怕不行。
曲从渡问为什么。
拂珠示意他往某处看:刚咱俩才出门,就有人去给赵家报信,估计就防着你带我去钓翡姐姐。
曲从渡顺着看去,果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正飞快往赵家的方向跑。
认出那身影是赵家人,这次换曲从渡无言。
我不就翻了那么两回墙,至于防我跟防采花贼吗,曲从渡忿忿,再说了,等成了亲,不还是天天都在一个屋檐下,提前见见能怎样啊,我又不会把大宝贝拐跑。
拂珠问:你多久没见翡姐姐了?
曲从渡道:快一个月了。
大抵是太久没见赵翡,导致心情烦躁,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曲从渡皱起眉,神色隐隐有些不豫。
拂珠沉yin道:要不这样,今天就先算了,回头我自己去趟赵家,给翡姐姐送我及笄礼的帖子,顺便跟她透个气,等我及笄礼那天,我想办法让她跟你见一面。
本以为这安排能得到曲从渡的认可,未料他不仅没答应,反倒眉皱得更深: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赵家。
为什么?拂珠问。
曲从渡沉默。
良久才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赵家现在不太平。
拂珠何其敏锐,她立即明白所谓的不太平多半和她有关,否则曲从渡不会谓之实话。
但具体如何不太平,曲从渡没说,只告诉她千万别亲自去送请帖,随便让谁送都行,就是不能她去。拂珠听罢只得点头,准备等回家了问爹娘知不知道赵家的事。
两人各怀心思,这样逛街也没什么意思,索性进到茶楼里点了壶茶,边喝茶边听说书人天南地北地讲。
茶楼一贯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去处。
至少拂珠刚落座就发现这小小茶楼里,竟汇聚了各方势力。
光她能认出的宗门标识,就已不下两手之数,更别提她认不出的。放眼望去,牛骥同皂,龙蛇混杂,比之轩辕丘那儿的深渊也差不到哪去。
看来帝墓真的快要出世了啊。
拂珠正感叹着,恰在这时,极响亮的啪的一声,说书人拍了下醒木:是为两日后,姬家拂珠的及笄礼!
猝不及防被点名,拂珠收回环顾四周的目光,低声问曲从渡怎么回事。
曲从渡悠悠喝着茶,回答得也悠悠然:没怎么,就是讲咱们皇城近来要发生的大事,说你的及笄礼会有很多大能修士观礼,到时肯定很热闹。
拂珠茫然地啊了声。
他们姬家往来的多为凡人家族,昨晚乔应桐给她看的那张单子,上面要么是本家的亲戚,要么是街坊邻居,没写有哪位修士的姓名。
比方她娘说的那位解家夫人,单子上就没有。
所以哪来的大能修士观礼,这传言未免也太离谱了。
拂珠有心要澄清,但看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周围茶客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她到底按捺住,没当场砸说书人的招牌。
等一下。
拂珠认真想了想,其实这传言并不很离谱。
他们姬家是没打算邀请修士不错,可如果哪位修士想要观礼,直接就上门了,难不成他们家还能拦着不让进?
难怪皇城里大大小小的茶楼那么多,却唯有这家生意最好,原来如此。
随着一壶茶慢慢见底,说书人讲完拂珠的及笄礼,又开始讲帝墓,言道曾经的九州第一氏族何等风光,结果因万年前曾害过凌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