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公子平生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为心爱的女孩儿筑造的宫殿自然是碧瓦朱檐,珠围翠绕,金碧辉煌。
正门大开,行过一射之地,转过弯去,踏入前院。
两旁伺弄花木的粗役见他衣着奢华尊贵,器宇轩昂,举止风流倜傥,非同凡响,又有大群近侍前呼后拥,元首府大总管更是弯着腰,鞍前马后地逢迎,纷纷白着脸跪倒在地,七零八落地口称“大人”“阁下”。
蒋晗熙脚步一顿。维桢最见不得伺候的人动辄跪拜。
他脸上波澜不惊,不见半分愠色。
大总管是他身边老人,深谙他的性子,最会揣测他的心意,情知不好,一挥手,十数名衣饰得体的仆从上前衝蒋晗熙行过礼,将几名神色张皇的粗役带了下去。
大总管的腰已弯得几乎对折下去。
他白着脸对蒋晗熙道:“大公子,是我思虑不周。今日即刻就调人过来,必定尽快将阖府仆役全部换成我们自己的人。”
蒋晗熙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说,我们这府上,谁最要紧?”
大总管道:“这元首府上上下下,除了大公子,自然是童小姐顶顶重要。”
“不,你错了,”蒋晗熙冶丽的桃花眼微眯,目光冷厉,钢针般扎在他脸上,“连同我在内,这整颗比提亚星的人捆一块儿,都没有咱们家的童大小姐矜贵,明白了吗?”
大总管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冷汗‘滴滴答答’,在地板漫shi了一片。
蒋晗熙不再理会他,大步前往内宅,远远扔下一句话,“再出这样的纰漏,将你自个儿换了得了,省得叫我见了烦心。”
刚进正院的仪门,远远听见一连串的笑声,有男有女,青春洋溢,神采飞扬。
蒋晗熙的脸色一下子Yin沉下来。
往日一呼百应,威风凛凛的大总管彷佛成了一隻软脚蟹,‘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来。
“大公子离开之后,童小姐怏怏不乐,一再问起公子归期,饮食消减得厉害。咱们都快急疯了,知道大公子看重,是既不敢怠慢,也不敢勉强。”偷偷觑一眼蒋晗熙,见他神情稍霁,接着禀报,“今儿一早,童小姐提出到外面走走,就派了车、警卫员和机甲兵伺候保护着。小姐碰见最近一处村落家的孩子在干活,就想邀请他们来府里做客。咱们就琢磨着小姐还在念书的年纪呢,玩心重,有同龄人陪着说说笑笑,心情一畅快,胃口一开,兴许就肯用餐了。”打量蒋晗熙的脸色Yin晴不定,忙补充道,“都是世居此地几十年的清白人家,那群少年个个十五、六岁左右,一团孩气,又有持重老成的女仆照看着,没有半点儿逾矩的行为。”
“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放童小姐擅自外出,更不准惹她生气。”
大总管的脸色比方才难看了十倍去。这是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而且大公子彷佛是准备软禁童小姐?
蒋晗熙的步伐更促了几分,转过穿山游廊,到了正院一侧的花园子。
繁花满地,青竹横坡。篱落飘香,红叶翩翻。小桥通溪泉,曲径接小楼。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汉白玉砌的花坛里种了大片软枝黄蝉,金花朵朵,熠熠生辉,正开得热烈灿烂。
一群半大男女站到边上谈笑。
自己那心头rou被数名女仆伺候着,正襟安坐一旁。明明已长成二十五岁的大女孩了,偏一派娇痴烂漫,形容怯弱不胜,幼态十足,倒比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更显稚嫩。
远远看去是姌袅可怜,近看方知体态丰盈,饱满娇挺的胸,浑圆撅翘的tun,腰细腿长,妖娆撩人。
蒋晗熙心头火热,目光绸缪潋滟,一昧胶在维桢身上,走上前去才发现她正与一名少年交谈。
以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而言,男孩十分高大挺拔,目测竟与自己齐平,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光艳夺目。其姿容之秀美,直逼维桢那艳名远播的异父兄长,罗霂兰帝国新一任国主凯兰垌文迪许。偏他年龄尚小,眉宇间一派少年意气,又语言清朗,谈吐有致,与面若春花,目如点漆,纯真娇憨的维桢在一处,竟似金童玉女一般。
蒋晗熙几乎按捺不住心底源源不绝的厌恶和戾气。他的眼神太过凌厉,那少年茫然地望过来,四目相接,一下子惊得脸色煞白,跌坐在地。
其余的孩子怔愣了片时,七慌八乱,接二连三地双膝跪地,有些甚至不住地磕起头来。
维桢吓得站起身来。
蒋晗熙眉峰紧蹙,脸沉如水。
大总管与一众跟随他的仆从俱面若土色,已有人急急上前安抚那些孩子并安排他们离去。
蒋晗熙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笑起来,“桢桢。”语调温柔似水,人已几步到了她跟前,弯腰将惶惑不安的小宝贝儿抱起来,“乖宝儿,别怕,没事呢。”又温声吩咐:“领他们到前头院里用餐。”宠疼地亲了亲维桢白嫩的小脸,“你们哄得童小姐开怀,这样很好。”点了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