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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白莎睁开眼睛时,她身处于一节复古车厢临窗的座位上,外面是个Yin晦的坏天气,耳边是火车在风雨交加中行进的轰鸣声。
雨凄厉地拍打着车窗,Yin冷的shi气正从车厢的每一个角落渗入,而她坐的座位也和所在的金属字16号隔间一样,是老式全木质的冷硬,只象征性地铺了层薄薄的果绿色金丝绒,简陋没有半点舒适度可言。
隔间她正对面的人,此时端正地持一张泰晤士报纸,挡着看不清容貌,但斜靠在深色西裤膝边的细长手杖、右身侧整齐摆着的医生手提包和高顶礼帽,无不说明这是一位绅士。
白莎飞快地扫了一眼首页报纸标题,1889年10月22号,大写字母的头条:白教堂血案的杀手仍未落网,苏格兰场毫无头绪!警察先生们的无能,究竟要持续到何年何月!
配图是流血满地、死不瞑目的女尸,以及周围一圈持枪却蒙着双目,嬉笑摸索着仿佛正玩着一场游戏的警察,讽刺意味十足。
白教堂血案?是那个之前她同学经历过的,1888年lun敦的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事件吗?
白莎蹙眉。
她还记得自己那个苦逼的同学长达整整五版面的发文,控诉自己连脸都没看清,就被割喉、死得奇惨无比的遭遇。
她并不了解事件的细节,不过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开膛手杰克在事件一年后就消声灭迹了,算算时间,现在他应该已没再作案了啊?
但想到之前一次超难度的任务,她默默地打了个寒战,有很不好的预感。
白莎侧过颜,窗外是一片晨间灰蒙蒙的雨意,看不清任何能说明地点的地标,倒是意外地看见了玻璃中自己的倒影。
是短发一丝不苟后梳的绅士打扮,唇上方有模有样地蓄着一抹小胡子。她随即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着装也是绅士整洁、正式的打扮,柔软的咖啡色羊毛大衣、浅色马甲、紧身马裤。
她不得不悄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性别还好,她依旧是女孩子。
相较对面绅士的齐整,她自己这边的东西就乱多了。卷边礼帽、银手杖和一只同款式厚实的棕色手提包,被很随意地扔在角落里,提包还大敞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白手套、钱包、银怀表、丝绸手巾,塞得满满乱糟糟的,还露出个厚厚信封的一角。
她抽出信封,查阅了其中的内容。
首先是一张编号为31488J的行医资格证,姓名是艾lun·法利医生(Dr. Allen Farre),签署时间是1889年1月,地点爱丁堡,盖着红色蜡封章。
有趣。
所以这次在英国,而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医生吗。
1889年是维多利亚女王的执政期。虽说是女王,但这时的女性地位简直低得发指,是完全意义上的男人附属品,没有财产拥有权。结婚后,妻子的一切,包括她本人和她的贞Cao皆属于丈夫、是他的财产;而结婚前,未成年女性的一切属于她的父辈或监护人,是待价而沽的货物。
这时的学术界也充斥着各种女性天生大脑发育不如男性、是男人之下的低等未发育完全生物一类所谓的科研结果,在查令十字路上拦下任何一位绅士,他都可以轻松地引经据典,给你上一堂为什么女性不行的一个小时以上专业讲座。
所以这个时间,大概是系统考虑到白莎要保持自己的专业性,于是给了她这个身份伪装。
白莎轻叹了口气,收起了这些文件。
她身高175,这时在英国贵族中算平均身高,所以扮成男子打扮也不会显得突兀,车窗间倒影着的就是个斯文秀雅的青年,中性稍稍有些偏女性的气质,反倒给她一种诗人般细腻的魅力。
再翻看过信封里的其他文件,有爱丁堡医学院毕业的荣誉毕业证书,一封致西敏寺区,圣所路7号的托马斯邦德(Thomas Bond)医生的信,还有一张50镑的银行支票。
白莎正待打开信,隔间外却传来了车厢另一端:快到站了!检票!的吆喝声,对面的人稳稳合上手中的报纸、放下,之后是个戴单片眼镜的俊秀年轻人,肩披黑色大衣,内衬的灰格软呢马甲,配极了一头微卷的亚麻灰色短发。
他取下眼镜向她一笑,浅浅茶褐色的眼眸像是一片积雨shi润的薄云,刚才你就在到处乱翻,怎么,艾lun,车票又找不到了?
白莎被这一下笑得有点眼花,忙低头翻自己的提包,掩饰一瞬的惊艳和讶异 这家伙除却同色的眼眸不说,看长相居然也有几分像上个世界的那位拉斐尔探员。
所以,这个眸色是游戏设定员的某种喜好吗?
不过,现在很明显人家认识她。她不认识人家,就好尴尬!
我再找找看。
她一开口,发现系统也调整了她的声线,现在听起来更中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