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3点58分,时间过去了快8个小时,病房中静寂一片。
作家开始出现了发烧、胸闷、嗜睡的症状,血ye中涌现了大量白细胞,这是潜伏期过了、毒性开始发作的标志。由于呼吸不畅,医生给他上了简易呼吸器;小女孩也有一定程度的发热、头痛的轻微状况,此时她的母亲,罗切夫人正在很轻、很轻地哄她,给她念着童话故事;白莎的点滴过了半瓶,还在一滴滴地滴落,而拉斐尔探员坐姿端然地在床尾,几乎一眨不眨地目视着她。
在他的目光下,白莎觉得全身上下,哪儿都非常不自在她早习惯了众人的仰慕,但这么被人直直盯着看,眼神还特清澈半点不带迷恋的,这还是头一遭。
指纹辨认能够找出罪犯吗?需要多久?
她开口问道。
在白莎的时代,指纹破案的技术已经很成熟,基本就是几秒的事情;可这个时代,识别、对比还是需要时间的。
能。夫人亲自打了电话过问,大概明天就会有结果。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大帅哥说话,他的音色居然很温润,完全不带锋芒的一口lun敦音。
白莎点头。
和荨麻毒素一样,相思子毒素的体内滞留期在3到5天之间,而砷代谢得更快,如果病人活过了这段时间,就不会有性命之虞。
原来的事件中,从入院一直到病危,作家说的离奇的故事都被当做臆想症、Jing神错乱而无人相信,直到他死去的30年后,一切才随着一份关于这次刺杀的保加利亚的保密档案的公布,而大白于世。执行暗杀的克格勃间谍身份也被指认,却因为时间太长、无证据而不不了之。
现在,连军情五处都介入了,他应该没可能再逍遥法外了。
她寻思着,自己该做、能做的都做了,考试内容绝对不可能包括生擒一个疑似保加利亚or克格勃间谍的任务。但能在考试结束、自动退出游戏前,她很想看见这个害小姑娘遭罪不浅的疯子、混账落网。
那个人的眼睛是很深、很深的黑色,短发,脸上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标记。
作家这时候正好醒着,闻言很轻补地了一句。也许是带着呼吸面罩的缘故,他的声音听着很古怪的飘忽感。
他的眼神好可怕,右手中指上有个红色的小点,嗯,痣。
小姑娘闻言接了一句。她打了个战栗,钻进了罗切夫人的怀里,后者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
也许是点滴中添加了镇静、止痛一类的药物,打了2/3,白莎的腹痛就缓解了许多,也开始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等一瓶挂完,护士来拔了针头,她就直接一头睡了过去。
她醒来时,头痛欲裂。
病房中一片静谧的昏暗,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11:40;罗切夫人背对着她,手支颐倚在小姑娘的床头,听着呼吸清浅似是睡着了;作家和小姑娘也睡了,睡容安宁、呼吸悠长。拉斐尔探员斜倚在门框上,正在看着一份资料,从走道透过柔和的光线,背光勾勒出青年挺直修长的体形。
白莎微微一动,他便有所察觉,抬首间那双锐利的烟晶色眼眸看了过来。
有新的消息?
白莎挣扎着尽量轻手轻脚地起来,走到他身边,揉着太阳xue低声问。青年探员黑色的警服外套挂在她床尾的座椅上,此时只穿着白衬衫和防弹背心,领带松开了一些,最上面的两粒扣子也松着,露出一段笔直的颈线,肌肤光洁而白皙。
是指纹指证的结果。
他合上手中的资料,递给白莎,三言两句轻声地交代了情况,彼得·格奥尔基耶夫,保加利亚移民,电影业工作者,他的妻子芭贝尔·格奥尔基耶夫和女儿卢切泽·格奥尔基耶夫在十天前,刚刚因为一场重感冒而不幸病逝。据他妻子的同事说,彼得和妻子的关系非常紧张,在芭贝尔突然去世之前,她正在找律师,打算带着女儿离开他。
警方有充足理由怀疑谋杀,但之前法医只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轻微的安眠药成分,不足以致死,没有找到证据。现在法医已经在重新进行尸检了。
青年探员顿了顿,侧头看白莎,语气有些抱歉,下午,福特汽车的大批员工在街上举行了大规模抗议加薪法案的游行示威,夫人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必须离开的。我们警力严重不足,只来得及去嫌疑人的家里、单位,扑了个空没抓到人,调查情况也暂时只有这些简易资料。
我想去厕所。
虽然他们交谈很轻很轻,可小姑娘依旧醒了,迷茫地揉了揉眼睛之后,撒娇道。
妈妈带你去。
她一动,罗切夫人就醒了,活动着有些酸的胳膊,开口道。
我也要去,一起。您就守在这里吧。
后一句是对拉斐尔探员说的,她实在不习惯一个大帅哥陪自己去厕所这样事情,太尴尬了。
青年探员于是点点头,到小姑娘床前抱了她下来,再由白莎和罗切夫人牵着她,去了走道一头的厕所。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