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女郎已经靠近。
这是她。
身上散发出幽香,抬手温柔小意地将双臂搭在青年的肩头,在和煦的风中羞涩地垫脚,作势要吻他。
他已回到了这处神庙,面前也依旧是那个诡异的鳄鱼面具,更不用说,面具中还有着人一般的呼吸声。
伊塞斯神色隐忍而痛苦地后仰着下巴。
青年眼热地看着,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对方熟悉的眉眼,仔细磨挲。而同时女郎冰凉的手指也解开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遮挡,摸索而去
不时常有话说庇佑王室的神明与自己信徒最亲密的联系通常是通过心脏的血脉吗。
“只能爱我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次。
他一个人孤身回宫,害怕自己真的一去不复返,便郑重地解下象征着最高王权与庇佑的护身符送给她。
心脏在埃及是特别重要的存在,几乎代表了一个人生命力与精神力所有的集中地。
定定看去。
那块寻常人趋之若鹜,惹人抢夺的荷鲁斯之眼就这么掉在水池中,只剩项链的链条静静地随波飘动她不在乎,不在乎他的心意。
青年的嘴角被牙齿咬出血迹。
青年喉结滑动。
皮肤表面细腻犹如鹅绒般栩栩如生。
伊塞斯瞳孔紧缩。
面具中的人以为青年心动,立即大笑道:“她会像一个完美的傀儡,在我的力量影响下,永远永远地爱你。”
“别让我离开你。”
伊塞斯就感到后背被一副柔软的躯体贴住,对方细长白皙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温热的呼吸洒在光裸健硕的后背,痒痒的。
但是现实是。
女郎转过头,面上浮出羞涩的神情。
青年顿住了。
同时又不是她。
伊塞斯没有说出来最后几个字,或许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冷冷地勾起嘴角。
柔美的女郎忽地化作缕清烟,倏一下消失了!
无数个场景变化,无一例外是曾经那些他内心深处的期待与不甘,竟然在此刻全部变作现实。
她浑身仿佛拢着层光。
不知是未完全沉溺于这场幻境,还是根本就不敢打破的缘故
鼻尖磨挲。
“你是要我舍弃”
「你救了我一命,我心里头是很感激,我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想成为你的妻子。」
“好吗?”
“卑鄙。”
青年不动如山。
尤其对于王室。
面具的笑声像是拢在喉咙中,闷闷的。
“你就答应他的要求”
“我能让她日夜陪伴你,你不想要个忠心的爱人吗?她会很听话的,她的眼里只会有你,因为我将赋予她只能爱你的能力”
而身后的女郎继续在面具的控制下从他的身后慢慢摸索到青年的胸膛,两人正好对视上,与灼灼的黄金瞳不同。
女郎木木地站起来,不由分说仰头朝青年吻来,并慢慢借助这个亲吻将不能动弹的青年放倒在地面,虔诚地捧着对方的脸颊,身体却将对方两条长而精健的腿分开
更犹如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
面具话音未落。
对面的她眼神空洞。
她身穿亚麻色长裙与白色纱罩,腰缠绿宝石腰封,光裸着脚,正拨裙迈腿慢慢朝伊塞斯走过来。雪白的百褶裙随着动作如同齐整展开的扇面一样规则舒展。
依旧乌发披肩,唇红齿白的样子。
这条项链除了能在危机时刻调动自己的暗兵保护她外。还是他的心意表决——那是未来王的妻子才能得到的。相当于将只庇佑自己的最高神明与权力分送给他人一般。
「我再也不走了。」
明明嘴唇红润,面容姣好,额角的碎发也就像昨天一样得平常。
「我知道荷鲁斯之眼是很重要且珍贵的东西,你送给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与心意,会很珍惜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一直等你」
「我爱你」
立刻想要抓住对方的手腕。
但。
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具已经将他定住在这处,就是要诱他直直面对自己心中的魔障。
突兀地吐出一句滚烫的话。
「我爱你。」
“其实很简单的,就只需要你一点心头血来供养我,我就能拘下她这身躯壳在这里天天陪着你,如何?”
女郎如提线木偶般慢慢双膝跪地,发丝拢绕的粉嫩微有绒毛的双耳被周围的火光照出微小分布的血管。
他们呼吸相近。
无数的梦境般美好的画面忽然碎裂,如蝶般尽数朝他扑过来,青年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一个真真切切存在的女郎出现在眼前。
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