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不是。你只是从来没想过，便宜的饭店要生产一份特别干净的食物有多考验老板的耐心，我只是对他们没多少信心。”
陆正衍咬紧牙，眼神变得锐利，不肯详述自己的罪行，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忏悔。他推开她，倔强地趴回床上去，李舒雪渐渐眼睛发热，快步离开，一关上门她便再也忍耐不住，背
“李舒雪……”
她深吸一口气，腰肢僵了僵，手搭在他的肩头，有些痛苦：“记得……那时候我真傻——”
“人受伤的时候总会脆弱一些，请你谅解。”
“什么样的餐馆？非要一盒白饭卖一百块钱你才觉得干净吧。”
他仰着头反问：“开心的人不是你吗？我什么时候说你走了我会开心。”
李舒雪心头微酸，“陆正衍，你现在很肉麻。”
“什么一切……”
“一百个真心，还记得吧。”
他摩挲着她的手，“问你自己。”
她闷声把那饭收起来，“明天我在家做好了给你。”
“让别人做，只要不是外面那种餐馆的东西，我都吃。”
“我先不走，行不行？”
他欲言又止，突然爬起身凑近到她脸边，鼻息轻缓。
“晚上你睡哪？”
她拽拽手，心理门槛被陆正衍随意踏来踏去，他是世上最贪心的人，什么都不要，只要爱。
她一边摆饭一边解释：“光吃这个不够，我去外面打了新鲜的米饭，你快吃吧。”
他有些想笑，忍耐着，“在刘支书家里我也吃饭了，他们家的食物免费。”
“那是什么眼神？”
“那我走了你就开心了？”
他再次把李舒雪逼进窄巷一样的地方，她有些不可思议，目光一遍一遍扫过他病弱的脸庞：“你让我带你回家的……”
“你怪我的一切。”
“那我去叫护士，给你输一点止疼的药。”
“李舒雪，亲我一下。”
她照做，给他一个快速的亲吻便侧过头去，“睡吧……”
“我说，抱歉。”
“你疼就找医生，我有什么作用，我又不是你的药。”
“抱歉什么……”
“那你答应离婚……”
陆正衍撑着身体等她回来，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你当然不是我的药，你是李舒雪就行了，我要李舒雪。”
她告诉自己也可以去骗骗他，于是没有多加犹豫就点头：“嗯，当爱人一样，你满意了吧。”
他知道她早就掉进自己的陷阱，假装怀疑地摆摆头：“我记得在岐山的时候，你看我不用现在的眼神。”
李舒雪听他自然地提起在岐山的事，以前的事，还是觉得奇怪，还不能完全把这几个人拼在一起，喏喏：“你就是胡乱挑食。”
她的语气有些恼，更多是无奈，陆正衍却还听出两分被藏匿得很好的埋怨。
，我说过，只要你想，我可以和你离婚。以前我会用铁链拴着你，但是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你大可以放心。”
“你还记得我聚会的习惯。”
他举起没受伤的左手，别扭地举起汤匙，慢吞吞喝起汤来，李舒雪松了一口气，幸亏陆正衍不是骄横的少爷，不需要她喂。刚这么想着，就听见他嫌弃无比道：“我不吃这个饭，不是家里的。”
“那你就不能用看恩人的眼神看我，要把我当成爱人。”
“我不像你，我什么都不会忘，更不会抵赖！”
“小高的房间，我麻烦护士多加了一架床。”
“你歪理最多……”李舒雪收了东西拿出去扔掉，回来等他慢悠悠洗漱完，再扶着他躺回去。
“不答应又怎样，你恨我，怀疑我不善待李文高，早晚你又会像以前一样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我已经不喜欢逼你到那一步了。你如果不是真心想留下，那我愿意放你走……”
她被他盯着脸热，被看穿一样不自在，挣开手转移话题，落荒而逃：“我去给你热热汤……”
李舒雪咬住下唇，还是无法面对那段黑暗的日子，现在当陆正衍终于真心要放她走时，她却失去了洒脱一走了之的能力，好像被另一种比铁链还牢固的力量禁锢住，脱身不得。
“你明明以前聚会的时候也吃东西，也不是家里的……”
“肉麻的情话有哄骗的嫌疑，但是我这句……”他勾着她的腰让她站近一些，“是一百个真心的话。”
“我不吃。”他吃两口汤里的莲藕便直起腰，“麻烦你了。”
“你再留一会儿，应该会好一些。”
他捂了捂她的嘴，打断她继续贬低自己，低头说：“抱歉。”
陆正衍笑了，“伤口疼，睡不着。”
“干净的，米饭怎么会脏，就是米和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