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上课铃声的最后一秒,阶梯教室的前门被按时推开,熙熙攘攘从前门挤到走廊的人竟然不约而同都安静了下来。
叶梓桃微微正了正身体,以示对这周第一堂课的微末重视,三秒后她听到四周的男生窃窃私语,终于要见到活的柏神了!
是啊是啊,咱们也太幸运了,能成为他归国带的第一批学生。
可不吗,MIT满绩数学博士,本科第一年就独立解决了一个难倒无数天才数学家的理论难题,直接推动了停滞几十年的数学研究。而且柏神上个月又刚在美国顶刊上发了学术前沿论文,居然今天就在这里给我们上课了,感觉像是在做梦。
叶梓桃伸着耳朵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总结出讲台上的这个老师是个很厉害的人。
某个瞬间,她猜想到刚刚那个西装裤腿会不会就是他们嘴里的柏神?
我叫柏言璟,本学期你们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这门课将由我主讲。
柏言璟不徐不疾的声线是令人耳倍感舒适的中低音,他背身站在讲台后,右手在黑板上写下课程名称,白色的衬衫随着他的大幅动作在腰背处收出隐约的弧度,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清隽疏朗。
阳光有些刺眼,叶梓桃抬头往前看的时候,只能依稀看到柏言璟俊隽硬朗的侧脸轮廓,而后如雷般的掌声应声响起,她也不自主地做起双手合掌动作。
他站在讲台后面,下身的西裤被讲台遮住。
讲台上的男人一手虚撑着桌沿,当低沉悦耳的声音再度在偌大的空间的响起的时候,居然直接就是让叶梓桃无比头疼的理论知识。
第一堂课先唠嗑两小时的铁律,怎么放在这个柏老师身上就行不通了呢?
叶梓桃捏着水笔,发着呆装模作样听了不知道多久,思绪就开始不规则散开。
她好困。
但想到自己现在坐在第五排,叶梓桃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可只维持了短暂的三秒,她的脑袋又开始不受控制,距离桌面的距离越来越小
又晃脑袋。
同学同学,叶梓桃戳了戳坐在她正前方的男生,压着嗓音问,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男生刚转头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但看到叶梓桃的时候就愣了一下,然后笑开,学着她压着嗓子的声音,什么忙?
叶梓桃随口瞎编,是这样的,我昨天熬夜赶了篇论文,现在困得撑不住了,你能不能稍微往左边坐一点,帮我挡挡老师,拜托拜托。
她睡意正浓,连嗓音都是软绵绵的。
可以啊,你放心睡吧。男生冲她扯开一个痞里痞气的笑,甚至还转过身示意了他两边的兄弟。
果然团结就是力量,叶梓桃的前面瞬间竖起三面人形挡板,把小巧一只的她遮了个七七八八。
她又跟顾予帆通了气,让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叫醒自己。
万事俱备,叶梓桃终于能舒舒服服地趴在桌板上了,一股脑儿的惬意席卷全身,她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光线又变得刺眼,下意识地就拉起帽子带上,拉扯间,帽子上的皮卡丘耳朵软趴趴地向前指着。
日常生活中,大量事件都有固定频率,而泊松分布便适合于描述单位时间内随机事件发生的次数。如某医院平均每小时出生3个婴儿,某公司平均每10分钟接到1个电话它们的特点就是,我们可以预估这些事件的总数,但是无法知道具体的发生时间。
柏言璟声音平稳而有节奏地落下,专心听讲的顾予帆完全没有注意到声音的主人已经径直走到了第五排最右端的座位边。
当顾予帆抬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恰好与不远处驻足敛眸的男人相撞。
而柏言璟的视线,最终停在了一抹熟悉的黄色上。
顾予帆有些心跳加速,懊悔地合上笔记本,伸手想要拍醒左手边睡得酣甜自在的小人。
不用叫醒她。柏言璟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嗓音清洌,像是淌过冰面的泉水。
顾予帆抬起的手在空中止住,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而正当她好不容易组织好为桃桃解释的语言,准备开口时,男人先她一步再次出声,她叫什么名字?
两句与课堂毫无关系的闲话从上课到现在三十分钟一句废话都没有的男人嘴里接连蹦出来,无疑吊起了全场同学的好奇心,顾予帆能感受到投向她们这里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
而某只皮卡丘却还在桌上睡得安安稳稳。
她顾予帆有些两难,虽然柏言璟是她的偶像,但是桃桃也是她的好朋友,闭口不答只会让老师下不来台面,说了又怕他转头就把桃桃的平时分扣光。
不会扣分,这下可以说了吗?男人转身大步回到讲台,眉目间的情绪未见波动,而他的右手边是一本厚厚的点名册。
顾予帆又开始新一回合的天人交战,偶像不愧是偶像,连她在想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推测到。
最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