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辉豁达地笑了笑:“我做的都是分内的事,换了别的人,我也会帮的。至于看守所里那些烂事,要怪也只能怪那些违反乱纪的警察。他们连我都敢往死里整,何况你们?没事啊,等大家伙儿都讨回了公道,到时候好好喝一盅。以后,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他们当时在看守所里饱受身心的煎熬,又被告知如果不好好配合,连他们的亲人也会一并被牵连,只要把罪过都推到杨锦辉头上,那么他们就可以不被追究刑事责任。他们虽然知道杨锦辉是无辜的,甚至知道对方大概是唯一愿意真心帮助他们的好警察,可是在那些黑警的恐吓威逼之下,最后还是违心做出了虚假的口供。而这样虚假的口供会给杨锦辉带来多大的伤害,刘旭他们心中再清楚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随着良心的自责,刘旭他们也曾提出过翻供,却因此招致被看守所严管,被补侦刑警折磨。面对来势汹汹、几乎要把他们折磨死在黑屋中的恶警,刘旭他们不敢再提翻供两个字,只好流着泪承认一切都是杨锦辉为了个人利益在背后指示他们。
杨父回头瞪了眼杨锦辉,责骂道:“你这小子好的不说,尽说些坏的!这能怪我吗?还不是怪你们那帮同事,准是他们把咱们家的地址透露出去的。那人放了东西就跑,你爸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追得上?再说了,几只鸡算什么敛财受贿?”
“杨警官,我真是太对不起您了,您这么帮我,可我却……”刘旭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难过与愧疚,他喉头一哽,咬住了自己颤抖的下唇。
杨父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儿子,最后也没问什么就乖乖去倒茶了。不过这三个人对杨锦辉的态度让杨父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虽然大概知道儿子的手受伤了,可他却并不清楚对方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些日子,杨锦辉兄妹俩一直瞒着老父亲。杨锦辉是绝对不肯说出那些可怕的经历让父亲难过的,对于自己的伤他骗父亲说是自己戴着手铐不小心弄的,而他的妹妹杨婷婷又提前叮嘱了身边的亲朋好友千万别把网上那些视频给杨父看,以免气坏对方。毕竟这案子最后能被撤销,杨锦辉能从看守所出来,就算是个好的结局。
“辉子,过来帮忙。”杨父听到儿子的脚步声,随口叫了声。杨锦辉一迈进厨房就看到了正在他爸手里扑腾不停的鸡,虽然他现在整条左臂依旧麻木刺痛,可是他的右手却已经恢复了不少功能,帮忙抓一下鸡还是可以的。
看到杨锦辉这副似乎并没有对他们做过的事有过丝毫介怀的模样,刘旭心里一时百感交集,他反倒觉得自己更对不起这个忠厚正直的警官了。因为杨锦辉的叮嘱,刘旭他们也不敢在杨家聊太多,只是一个劲地对杨锦辉坚持为他们家讨还公道这件事表示感谢。
临走的时候,杨锦辉亲自将刘旭他们送到了楼下。
看见刘旭和当初与他一起带头静坐示威的兄弟情绪激动,杨锦辉赶紧出声劝阻:“别这样,别这样。”
送走了刘旭一行人,杨锦辉回家的时候这才发现他爸正在厨房宰杀那只最肥最大的土鸡。
一刀封喉,土鸡也算死得利落,杨父小心地拧着鸡头,好让鸡血能滴到盆里,回头也能炒上一份。
前几天检察院的工作人员来到刘旭他们被羁押的看守所,告知他们案子已经被撤销。出来之后,刘旭他们才通过网络了解到杨锦辉的情况,看来他们那些违心的证词把对方坑得够呛,而那些仍在网络某些角落里流传的杨锦辉被刑讯逼供的视频更是让他们触目惊心,对方遭的罪远比他们多多了。纠结再三,刘旭他们还是决定亲自上门向杨锦辉道歉,哪怕他们自己当初就是被杨锦辉带人亲手送进拘留所的。
说完话,杨锦辉又转头看了眼父亲,说道:“爸,您先去泡几杯茶吧。”
“朋友……当然是朋友,不仅是朋友,您还是我们刘家的恩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刘旭低着头,眼泪不听使唤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过,他现在不伤心,反倒觉得开心,他这小老百姓的人生总还是有点盼头的。
现在已经被判刑送去监狱了,更别谈让自己的父亲的案子有机会沉冤得雪。
“辉子啊,爸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聊聊。”只有爷俩儿在家里,少了婷婷那丫头来掺和,杨父觉得他和儿子之间需要好好交流一下
杨锦辉蹲下来抓住了土鸡使劲挣扎的爪子,轻轻叹了口气:“爸,我说以后这人家送上门的东西,咱们还是别收得好。我这才从看守所出来呢,万一回头又给人举报说我借机敛财受贿,你儿子我可就冤大了。”
“行行行,您老人家说什么就什么。”杨锦辉被训了一顿,只好笑着乖乖挨训。
等杨父前脚迈进家门,杨锦辉急忙压低声音对刘旭他们说道:“老爷子在家呢,待会儿你们可别说什么让他操心的话。算我求你们了。”
刘旭和跟在他身后的俩汉子一听杨锦辉这么说都抹着眼泪频频点起了头,公道这两个字真是写起来容易,讨起来难,要不是有这位坚持正义的警官,估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