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略微胆怯,到现在的高谈阔论,在课堂上我越来越能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看着少年们一张张青春焕发的脸,专注的神情,崇拜的眼神,很容易让我忘记一切烦恼。
“媚薇,”这个爱钱的小妮子今天主动打电话给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今日得到妈妈的允许,我很快收拾好东西,坐上了回家的车。
呃,诚实一点,还是有烦恼的,因为昨天,还有一名长满青春痘的小男生偷偷地塞给我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这感觉,让人无比厌烦。他皱了皱眉头,看到刚才当众告白的女孩站在眼前,“白麒学长……”她柔柔的低声唤着,“请容我占用一下你的私人时间,我是大一新生,我叫夜月。仰慕您已久,我希望能做你的女朋友。”
……
“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是一名大一新生,叫夜月。”她沈默了一下,突然加快语速一口气说完。
只是想回家的想法日愈强烈。
“哦,就这事呀。哎,又有一个女孩子掉入火坑了,让我们为之哀悼吧。”用不在乎的声音说,我飞快地挂断电话。闭上眼,呼出一口气,深呼吸三次,然后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带我的杨老师对我特别好,除了把学生的作业都交给我批改,还给我很多上台的机会。每当他醉酒赶不上下午第一节课,上课这件庄重的事情就落到了我单薄的肩上。
“下面请学生会主席上台讲话。”主持人说完,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他收回思绪,勾起优雅完美的笑容,走到台上,清晰的提出这周的工作。“白主席,”一个面孔有些陌生的美丽女孩在他讲完后马上站起来,大声的说:“听说你跟媚薇分手了,是吗?”
“是……有关於白麒的吧?”我状似轻松的说,提到他的名字,心微微一颤。“我已经走出阴影了,傻妮子,快说吧,我听着呢。”
心里有一丝不快,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小巧的脸盘,水汪汪的大眼睛,高耸的鼻梁,红润丰满的朱唇,一张一合,“那我有机会做你的女友吗?”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当我第一次战战兢兢的站在讲台上,大脑中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说了声:“上课”。就听到低下哄堂大笑,看着学生们开心的笑容,友善的眼神,局促不安马上消失。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紧张,“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好。”他毫不迟疑的应允,不再深索内心的烦躁、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忘记一个人。
“散会。”白麒宣布,先行离去。看到那个美丽脱俗的女孩,心里有一丝烦躁。这不像他的风格。有肥肉送到眼前来,谁会不吃?特别是像他这种比较特殊的体质,就像是硬生生的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回家后我换了号码,马上打电话给清莹。我告诉她操场上白麒的那些话。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气愤的暴粗口为我抱不平,脸上慢慢的展开笑容。交到好朋友了呢,心中有个声音轻轻的说。
晚上,一片黑暗中,我抱着收音机,左手抓着,右手极有耐心的挑拨,听着电台里安然的声音,温馨和暖的说着人生的感悟,悲欢离合,一颗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可是,媚薇的眼泪滴在手上,晶莹剔透的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转瞬即逝,让他难以忘记。还有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强忍泪水的样子,时刻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难度的游戏。只是这样的结局,来的太过突然,让人豪无防备。
“哗”的一声,台下炸开了锅,三五两个的窃窃私语,有人不时转头打量着这名女孩,表情各异,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诧异万分,也有人一脸悔恨,为什么自己不早日提出来。
心神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微微皱眉,这几日心内总是重复的出现那日在操场上的她,全身颤抖着死死咬住朱唇,什么话都不说,睁大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拼命忍着泪水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还想继续欺负下去。
不过,类似的桥段重复了多次之后,我发现自己开始麻木,这也许是潜意识中的以毒攻毒,自我救赎。
……
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我站在操场上,明明知道他要说什么,却只能杵在原地,听他说出那些让我绝望难过的话。睡梦中的眼泪打湿了好几条枕巾。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整天的发呆。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造型别致的吊灯,碗状的托盘里藏着的灯泡,当每一条纹路都被我仔细的描绘完毕,我就转移视线漫无目的的盯着墙角。就这样看了一个上午,连墙上被拍扁的蚊子印都被我一一数了个遍。
“这是私事,我不希望在这里谈。以后私事,请私底下找我讨论。”台上的主席一脸漠然,语调略有些清冷,躁动的大家都慢慢安静下来,看向女孩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同情。
两天后,我开始实习。作为一名语文实习老师,和一群高中生一起听课,私下里打成一片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