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莲花镇时,nainai正在村口等我们。
她一看见我俩的身影,就急忙招手,等我们近了,赶过来问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把我们准备去东北的事儿说了,nainai听完露出了特别奇怪的表情,不过她没说什么,让我带太nainai回家,先吃饭不用等她,她去店里给我们买点火车上吃的泡面和饼干。
回到家,我用手机在网上订火车票,可太nainai的身份证订不了,一直提示身份证待核验。我很奇怪,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第一次购票得拿着身份证去售票处核验。
看来至少从火车票实名制购票开始,太nainai就没有坐过火车了。
我问太nainai,你以前没出过远门吗?
太nainai看了我一眼,说,你太nainai年轻时四海为家。我突然觉得她好酷。
吃过饭我换了件黑色半袖和短裤去镇上买火车票,出门时nainai也提着东西回来了。
买完车票我捞出行李箱,开始整理去东北的行李,主要是衣服。
收拾衣服时,我又看见了那条一直陪着我的红腰带。
这条红腰带,非常Jing致。宽两寸,长四丈,内里用的是绫,外层嵌了一层金丝勾花的红纱,金纹如流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腰带丢也丢不掉,非常诡异。我去长沙时特意把这条红腰带丢家了,谁知第二天就在枕边看见了它。
不过,虽然它很诡异,却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布,而且像是手工织作,恐怕价值不菲。
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到八岁时在山林里见过的那位红衣美人。可那个男子不像是神仙,反倒像只Yin森森的鬼,鉴于太nainai不可能供着鬼,他应该不是这根红腰带的主人。
整理完行李,我看了会儿电视,当地频道在播新闻,哪哪哪家的人被骗入传销窝点什么的,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去睡觉了。
我睡的卧室是父母结婚时的婚房,她们离婚后一直空着,我回家后,这个地方就收拾出来给我躺。
床头临着一个大窗户,还是老式的平开式,连个窗纱也没有,夏天根本不敢开窗。
最可恶的是,这屋子连空调也没有,好在我不是特别怕热的人,打开屋里的小电扇,就准备睡觉。
我想,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又老了一岁。
明天醒来,这具身体就二十岁了。
差点要睡着的时候,有什么人站到了我身边,在床头不停地对我的头吹气,特别难受,喊不出来,每一次呼吸都异常吃力。我在一种濒死的窒息感中挣扎着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差点尖叫起来,还是白天遇见的那个小鬼!
我努力稳定了下情绪,把尖叫声吞了下去,这鬼跟我也算熟人了,能不能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惊悚!
蚊帐上贴有符,是太nainai所画,可驱散Yin物,被我拿来避蚊。这符对她似乎有奇效,她对我笑,朝我吹气,但就是不敢接触蚊帐。
这小鬼看起来比白天有活力多了,头发也比白天长,一直拖到窗户边,她见我躲在蚊帐中不肯出来,嘻嘻一笑。
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忽远忽近,像有人在敲木鱼,又像有人在尖叫,搞得我心毛意乱。我捂住耳朵不想听,可这声音不像是外界的声音,好像是我脑中的声音,无论怎么捂,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渐渐地我没了意识,站起身掀开蚊帐下床,她笑了,朝屋外走,对我嘘了一声,勾着手指叫我跟着她,我迷迷糊糊的,连鞋子都没穿就跟着鬼走了。
一出家门,她就牵着我,小手刺骨般冰凉,外边月色如水,她带着我飘了起来,飘过千家万户,飘过茫茫的玉米地,我的脑袋都是木的,明知道这小鬼带我去的不是什么善地,却身不由己。
她带着我落到一处院子,正对着一个高大的楼宇,朝里面喊了一声:人带到了。本来静得可怕的院子,一下子变得特别热闹。
十几个黑黝黝的长着鱼头模样的怪人,穿着和尚的衣服泡在池塘里,嘴里发出敲木鱼的声音。
院中摆着四五个巨大的鸟笼,每个笼子里都关了十几个男女,四肢没有完好的。他们互相厮打,啃食对方的伤口,有的正在用石头想割掉自己的腿,还有的被迫与看不出形状的怪物交媾。
他们无一例外都在撕心裂肺地惨叫,或时而惨叫时而大笑,血和不明ye体流了一地。
但奇怪的是,我看到这种惨不忍睹的景象,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我木然地看向楼宇的顶端,这屋顶我是认得的,正是上午见过的观音寺顶。
这么一回忆,木鱼声立刻就在我脑子里停了,漂流在外的意识一下子找了回来,我大梦初醒,看了眼院子里的鱼头和尚和笼子,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这可是佛门圣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忍着恶心,想离开这里,就听见从楼宇里传来了一声沉稳如钟的声音:进来吧!
我没反应,院子里所有的生物都看向了我,池塘里的鱼人,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