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斗,胡狄还算幸运的,虽然重伤起码没死。棍棒不长眼,双方都死了几名下人。
于大老爷仍不解恨,天一亮就将胡家告上公堂,告胡家诋毁于氏清白,毒打并逼人上吊,还砍伤于家侄儿。
两城首富家族大战,轰动整个沙县。怕官府包庇胡家,于家甚至还扬言,若是官府不主持公道,就将于氏的尸体抬到钦差驿馆。
团斗互殴的后果很严重,不少医馆人满为患,连回春堂都接收一批伤患。这两帮人互相不服,甚至在医馆也动起手来。
苏禾到医馆不久,就碰上周班头过来录口供,找的正是始作俑者之一——于慎清。
得知于氏上吊自证清白,于慎清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晕厥过去。
苏禾急掐他的人中,苏醒过来的于慎清悲痛欲绝,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班头跟苏禾交换个眼神,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模样,对于氏没感情才见鬼了。
“都是我害了阿言,阿言……”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于慎清哭得一塌糊涂,前来照顾他的发妻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但仍克制住没发作。
女人以夫为天,她一直都知道丈夫深爱自己的表妹,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等冷静些,于慎清才道出其中的原诿。胡狄知道两人只是兄妹之情,但仍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从来不准于氏跟他往来,故而两人即使在沙县也鲜少往来。
于氏在胡家的遭遇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为掩人耳目才约在客栈见面。见面之后,两人恪守本分,从未逾矩之嫌,于氏跟他大吐苦水,说胡狄对自己的背叛,伤情之处哭得不能自己。
已经采过胡狄的口供,周班头眼神犀利,“既然你们恪守本分,为什么要脱衣服?”
这也是于慎清疑惑的地方,“说来也奇怪,我们在客栈聊着聊着,就觉得浑身好热,我的意识挺飘忽的,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孤男寡女,情难自控,周班头压根不信他的话。
“官爷,我没有撒谎。”见他不信,于慎清激动起来,“我早年是对阿言有过想法,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只当她是堂妹,绝不可能有非分之想。”
他想了下,突然茅塞顿开,“姓胡的使诈狡诈,他娶阿言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借于家的势扩大自己的生意,如今坐上首富之位,他就翻脸不认人,见阿言这几年无所出,又阻止他纳妾生子,这才使出的毒计。”
胡狄娶于氏数年,确实没有子嗣。
于慎清回忆客栈的情景,“当时我闻到一股异香,还以为是阿言带的香囊发出来的。现在想来,我是闻到异香之后意识不清的。”
他愈发激动,“没错,肯定是姓胡的贼喊捉贼。”
见问不出什么来,周班头让他签字画押就离开。
他没有回衙门,转身去案发的客栈。
周班头先入为主,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谁知真在窗户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个孔痕。孔痕不大,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从痕迹来看是刚扎的。
事情没有表面简单,他回衙门禀报县令爷。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分割胡家
苏禾摸黑回家,本来想当谈资的,但许戈的神情出卖了他。也是,他的神兽到处窜,知道的内幕比她还多。
胡狄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对外人的脾气温和阔达,没想到却把最恶劣一面留给最亲密的人。于氏也不是省油的,苏禾可是见过她闹腾的厉害手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人今日的悲剧,早就成亲之初就能预见。
姜还是老的辣,于大老爷手段了得,就该用这种方式收拾家暴男。
苏禾忍不住好奇,“你说胡狄真是看见于氏出轨激愤行凶,还是有别的原因?”
许戈脸色无波,“内忧外患。”
早前于家强势,胡家伏低做小,后来平起平坐,可在于家眼中胡家还是低人一等。加上于氏数年无所出,跟胡家的矛盾愈发激烈,不过从中有胡狄斡旋,但经年累月下来,碍于家人压力以及自己的蠢蠢欲动,他确实起了纳妾的心思,加上这段时间受到胡家生意频频出事,家族名誉跟地位一再崩塌,对于氏的成见愈深。
故而,目睹于氏出轨,成为压垮胡狄的最后一根稻草,才会彻底失去理智。
于氏的自杀,对苏禾的冲击还是挺大的。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于氏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没什么不对,但这也成了她跟胡家最大的争端。
见她面色不虞,许戈问道:“想什么呢?”
苏禾神情严峻,“许戈,你以后也会三妻四妾吗?”
许戈诧异,心想女人联想力真是丰富,这是要趁机敲打他。
在苏禾磋磨之下,他的求生欲很强,“许家家训,从不纳妾。”
“那要是咱们以后过不下去了呢?”
许戈也诈她,“我这样的好男人你都过不下去,你还能跟谁过?”
“反正就是过不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