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之是商人,而且舒意楼还是四海酒楼的竞争对手。商人重利,他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替对家洗冤呢?
她猜得没错,作证是不存在的,而且陆浅之怀疑是胡家所为,已经吩咐人找证据,他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等四海酒楼倒闭,他再收拾胡家,到时就是一家独大了。
许戈冷笑两声,他可真跟女人似的,想得美呀。
他对苏禾说,“天色不早了,你去洗澡早些休息。”
得了,关键时候又没她的份,不过苏禾也不想掺和这些破事,去灶房给他烧洗澡水。
北方人冬天不喜欢洗澡,十天半个月不洗都是常事。可苏禾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哪怕是冰冻三尺天都得天天洗。天气冷了,许戈就衍生了偷懒的想法,想抹身泡脚了事,结果被她嫌弃的要死。
不洗白白,床都不让他上,更别说过手瘾了。
久而久之,许戈也养成习惯,一天不洗浑身不得劲。
等她一走,许戈吩咐任务,老胡跟影子不敢耽搁,赶紧去落实。
这边没得安宁,巷子对门的那家也没休息。
已是深夜,寒风瑟瑟,屋内炭火充足,昏黄的烛火摇曳。
烛火照在冰冷的面具上,闪烁着寒光。
薛青义低着头,手里拿着柄Jing致的锉刀,极其有耐心的打磨玉佩。
阿力端着药进来,催促,“先生,夜深了,你喝完药该歇息了。”
“还差一点,我弄好就去休息。”
“苏大夫说了,熬夜对你的病百害而无一利。”
薛青义没听,继续手上的活。
阿力不满,“先生何必如此着急,他出事了不是更好吗?都不用你出手。”
薛青义的手一顿,半晌才道:“阿力,我们真正的仇人在京城,他既然跟晋王为伍,目前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不必急于出手。”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并非想帮他,而是酒楼的人根本不经查。”
阿力怒道:“一群叛徒,死不足惜。”
“那他们呢?”薛青义反问道:“北边的那群人该死吗?一旦他被坐实,他们会再次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还有机会穿上今冬的棉衣吗?”
阿力眼睛血红,别开脸不说话。
“有些账不是不算,而是时候未到。”既然他选择了晋王,便是与敬王为敌,再留他一段时间又如何?
吹去玉佩上的浮沫,薛青义递了过去,“夜已经深了,你去吧。”
阿力接过玉佩,转身离开。
……
徐县令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叹息。
“老爷,可是还想着四海酒楼的事?”徐夫人被吵醒,有些无奈道:“不过是寻常案子,钦差也毫发无损,有何担心的?”
徐县令坐起来,揉着太阳xue头痛道:“夫人,我今日暗示钦差大人,是否心急了?”
“这案子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胡家搞得鬼,钦差只是还不了解胡家的那些腌臜手段。他要是真想查,岂能查不出来?”提起胡家,徐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胡家这次也太过分了,分明是想一箭双雕,既让四海酒楼开不下去,也让老爷你落个接待不当的罪名。钦差真要是出了好歹,你怕是乌纱帽都不保。”
“杀钦差,姓胡的倒还没那个胆。”
“他是没那个胆,可是他背后的主子有。”徐夫人光是想想都心肝打颤,“无论是北大仓案,还是科举舞弊,钦差都把敬王得罪了,我估计下手是迟早的事。”
最怕,又是玩栽赃手段,既能除了钦差,又让老爷背祸。
“这次亏得苏禾验出他们下毒的不寻常手段,否则你岂不里外不是人。”
徐县令神情沉肃,“他们这是要将人往死里上逼呀。”
“他们敢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比起徐县令的优柔寡断,徐夫人则干脆许多,“老爷,你虽说算是晋王的人,但晋王现在是没牙的老虎。你要是出了事,他未得帮得了你。既然钦差来了,咱们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把胡家给做实了,先把他们除掉。”
徐县令沉默良久,“夫人说得在理。”不过,胡家是沙县首富,想扳倒他们谈何容易。
徐夫人却不以为然,“做生意总有见不得光的,只要咱们能找到证据,还怕了他们不成。”都说民不与官斗,偏偏胡家一次次骑到老爷脖子上拉屎。自己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
“夫人慎言,此事万万不能让他人知道。”
“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重新睡觉,刚来了那么点睡意,门被敲响。
三更半夜的不懂规矩,徐县令黑着脸开门,谁知来的竟然是周班头,“大人,钦差遇刺了。”
徐县令懵了,赶紧穿好衣服往驿馆去,“怎么会刺遇?可有抓到凶手?”
周班头也不清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禀报。
两人匆匆赶到驿馆,只见驿馆通火明亮,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