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察觉到她的压抑,不解道:“不就是个案子,你这么关心做甚?”
“为了争夺沙县,那么一大帮人围绞徐县令,看着他们颠倒黑白,我觉得难受。”苏禾抬头,伸手去摸他的脸,“许富贵,那个人集天下之势围绞追杀你的时候,那你该多难受呀。”
在这个世界,律法都是为权势服务的,哪有所谓的公正严明。因为多疑猜测,连皇帝都可以随意捏造证据,诛杀固守国土的功臣,更何况是那些官员呢?
今天的那帮人,起码知道做些面子功夫,徐县令还有机会辩驳两句,而许家一百多口人,到最后只剩下许戈一个。
想到他的遭遇,苏禾胸口闷闷的,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许戈伸手揉着她的脑袋,“那些事都过去了,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哪怕过了两年,他也不怕轻易回忆当年的血腥。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苏禾陪着,他还能不能撑到现在?
“你不用担心,即使徐县令倒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苏禾当然不会怀疑,但她还是希望可以自由活着,而不是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的。
她不想看到他的狼狈,不过真到了那一天,她嫁鸡随鸡就是了。
想开了,心情不由好了许多。
苏禾进厨房做饭,许戈则帮着烧火。
简单做了两道菜,吃完饭苏禾打算继续去观审,本来有些话问许戈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
等她离开,徐达来了一趟,“小侯爷,鬼老六倒是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肯招认。”
“既然不招,那就让他去死。”许戈漠然道:“绥州那边如何了?”
第二百零八章 后援来了
“李承平把徐县令防得死死的,派去传消息的人都给截住了。”徐达咧嘴笑,憨憨道:“不过,咱们的人他肯定防不住。”
“来得及吗?”想到苏禾满怀心事的样子,许戈剑眉微蹙。
“你放心,老五心里有数的。”徐达见他出神,又道:“周班头是心向徐县令的,他中午带人又往何家去了趟,应该能发现新的证据。”
身为知县,如果连这点领悟力都没有,掉脑袋也是活该。
下午按时升堂,前来围观的百姓更多。李承平一改上午的温润,气势更加咄咄逼人,直接驳回吕茂第三方验尸的要求,坚持以冯拐子的验尸为准,如此一来形势对徐县令极为不利。
张才胜显然没有收手之意,再次抛出惊人言论,诋毁徐县令是东窗事发,为遮丑而杀人灭口。
他将死者的血书呈上堂,“李大人,何家二老是撞柱而亡,但从现场来看实在太过惨烈,力道之大并非自发动作能造成的。从尸检结果也可以看出,二老的后脑的头皮红肿,有明显被外力撕抓的痕迹,从而可以判断是凶手抓住两人的后脑头发,将人往柱子上撞死,这分明是买凶杀人呀。”
他敢这么说,显然是有证据的,目击者很快被带上来。
目击者是个过路的卖货郎,在路过何家所在的巷子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何家匆匆跑出来,差点还撞到卖货郎。
画师根据他的描述,很快画出肖像图。有人眼尖,认出此人是徐府管家的远房表弟张义,懂些拳脚功夫,不时会来徐府找管家,好几个官员还曾见过他。
不过,等官差去找张府去捉拿时,张义已经逃跑,但是从他家搜了一百两银子。
徐县令被气得差点没笑出来,“如果我买凶杀人,会找熟人下手?张义畏罪潜逃,还将银子落在家里,那他图什么呢?”
“那是张义没想到会东窗事发,根本来不及带走赃银。”徐才胜又拿出死者的血遗书,“死者被徐大人轰出衙门后,自知无法伸冤,于是写遗书自尽。”
吕茂反驳道:“何琴目不识丁,这遗书根本就是伪造的。”
“她连琵琶都会,你怎么知道她目不识丁?”
“何琴在舒意楼也卖唱过,签约时她就曾跟掌柜的说过,自己不识字,签约时只是画押的。”
张才胜等的就是他这句,“或许她是出于某种原因,说自己不识字的。既然说到画押,这份遗书上也有她的画押。对了,前段时间徐县令主审的税粮诈骗案,最终就是以指纹破案的,这案子也可以验指纹,如果手纹是死者的,还有何争论呢?”
吕茂反对,“死者瘦弱,凶手很容易就取到她的指纹。”
反对无效,李承平直接驳回。
死者的指纹很快被取过来,果然跟遗书一模一样。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抓到张义,就知道幕后真凶。李承平眼中闪过狠戾,徐县令这回是没跑了。
街上,突然传来铜锣声,围挤在外院的百姓纷纷回头望向街道。
一队官兵冲过去,驱离百姓让出条道来,只见一名头戴乌纱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四平八稳的迈过槛门,朝公堂方向而来。
李承平一惊,忙起身理冠,跟一众官员紧步迎出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