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帝先是怒火燃起,转瞬又大笑起来。
贤好不明所以:“陛下,既然是前朝余孽,怎得还高兴起来了?”
皇帝止住笑声,直接将密报扔在他怀里:“看看。”
贤好面色为难:“这、陛下,老奴这不能——”
“叫你看你就看,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的。”
贤好这才打开。
“……前朝余孽于东部花生城月路宗有所联系,疑为余孽所建——”
看到最后,贤好也不禁大喜:“只要此番将余孽拿下,当可解陛下一心腹大患呐!”
皇帝定定看了他片刻,哼道:“真假消息不知收到多少次,若此次还为假,依朕看,那帮人干脆告老还乡回去种地算了!”
“有陛下保佑,这等危害天下的余孽,定然活不了多久!”
贤好既没有说这次是真,也没比较这次若是假的。皇帝多瞥他一眼,低声道:“人Jing。”
贤好装傻似的只是笑。
将密报夹在一封花生城的奏折中,皇帝心烦的将垒如山高的其他奏折拿到面前,静心看了起来。
房顶上,夏日的阳光俞发浓烈,琉璃瓦上,一只黑猫与瓦片融合在一起,浑身毛发摊开,犹如一团墨色水晕。
两只翠鸟落在飞檐上,相互梳理羽毛,被琉璃瓦上跳动的黑色毛团吸引,蹦跳过来,啄了一口。
黑猫懒洋洋地用尾巴将两只捣乱的翠鸟轰走,露出尖锐的猫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天气太热,近些日子白天它是越来越困,就算身子下的琉璃瓦热的烤猫,也懒得动弹。
两只翠鸟许是没感受到危险,并没有离开,甚至放肆的蹦到黑猫身上去啄它的茸毛。
一股焦糊味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黑猫白色的胡须微挑,疑惑的转了转脑袋。
两只翠鸟霎时飞了起来,冲似的飞进树丛不见了身影。
黑猫这才看见,竟是自己的毛被烤焦了!
它有几分为难的用爪垫按了按旁边的琉璃瓦,烫的龇牙咧嘴,顾不上再听皇帝的墙角,身子弓起,未踩一片瓦,直接跳到了地面。
看守的侍卫被它吓了一跳,差点挥刀过来,看清是它,立即收了回来。
“幸好幸好,这可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黑猫,若是被咱们伤了,只怕要掉脑袋了。”
“这一只猫还能要咱们的命不成?”
“你可不知道,这猫灵性得很,只让太后摸,之前还差点挠了婉贵妃,太后喜欢得紧呢。”
提到婉贵妃,几个侍卫之间猛然一静。
三皇子成为太子之后,没过多久就有大臣以“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的理由请封婉贵妃为皇后,眼见皇上即将同意的时候,太后来插了一脚,却是正中皇帝下怀。
婉贵妃就算知道此时自己风头正盛,不可过于张扬,对太后此举仍旧怀恨在心。
就算明着不能和太后对着来,暗地里添些堵也是可以的。
比如这只在宫里大摇大摆晃荡的黑猫。
然而黑猫也不是受欺负的,划烂了她的衣服,没伤到她一点皮肤,然后就躲去了太后那里,叫她抓都没地方抓。
第二日早朝,皇帝对前朝余孽之事只字不提,转而说起了花生城外匪患一时。
天知道最近因为月路宗和飞涧派都在花生城,城外的山匪都已经老实了多日没有下山。
“诸位爱卿,谁愿为朕分忧,剿灭匪患啊?”
步却青步将军两步站到了中间:“为陛下分忧,臣义不容辞!”
然而皇帝好不容易把他架的一点兵权都没有,又怎么愿意让他带兵“剿匪”。
“步爱卿的心意朕明白,只是爱卿年事已高,朕实在是舍不得爱卿劳累。”
步却青没什么意外的站了回去。反正他的意思表达到了。
只是境内匪患确实太多,已经威胁到了百姓的生活,若皇帝愿意他去剿匪,他绝对不会推辞。
步却青低着头,暗叹:可惜皇帝对他戒备太深,是绝对不会让他掌兵的。
荆纪站在侧方,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已经成了太子,剩下的三个兄弟两个不着调,一个还没他胸口高,根本就不用再另行做事博得声望。
皇帝看他一眼都觉得眼睛疼。以前还觉得自己几个儿子都不错,现在是恨不得回到他们出生的时候,直接把他们都掐死。
他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满朝文武,难道连个能做事的都没有吗!”
几个平日偷jian耍滑惯了的差点一抖,其中一个眼珠一转,想了个好主意,出列进言:“启禀陛下,臣有一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伸手一点:“讲。”
“这合适的人选,正是六殿下。”
皇帝一怔,最近这些时日没见到小六,他差点把这个儿子忘了。
贤好本就站在皇帝身边,此时微微倾过身子,轻声道:“六殿下名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