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想玩,陈妩于是说她来做裁判。
杨梦虚抱了抱陈妩,随后走向其中一支队伍。
学生刚才练了一通,做起动作来有模有样的,陈妩走到计分板,用黑色记号笔在板上划出五个队伍。
最先上场的都是学生,虽然动作都不错,实际上手约等于菜鸡互啄。
队伍里只有齐飞涯是她教过的学生,齐飞涯摆足了气势,酝酿了拉了几乎满弓,最后黑光闪过,脱靶了。
陈妩愣了一下,正好和突然转头看向她的齐飞涯对视。
紧接着,齐飞涯默不作声地排到了队伍最后排,耳朵咻地红了。
陈妩忍俊不禁。
巧合的是,周聿就排在齐飞涯的身后,他松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肩膀后抻,平日掩藏在衬衫下肌理线条流畅的手臂,轻轻松松将弓弦拉出饱满的弧度。
他只静止了一拍,白皙修长的手指松开,离弦之箭势不可挡地冲向箭靶。
“十环!”
场上无论是不是同一支队伍都在欢呼,杨梦的眼睛更亮了。
周聿缓缓松下弓把,抬起一双漆黑眸,陈妩撞上他的视线,立马比出大拇指。
他笑了一下,神态放松一些,在同事的起哄声中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一天的参观结束,学生一个个来的时候是要拆家的哈士奇,临近回去仿佛蔫了的鸵鸟,恨不得就地入睡。
将学生都送回学校后,陈妩慢慢踱步回家。
傍晚晚霞艳丽,赤橙的锦缎铺在天边,地平线下可能有人在拉帷幕,锦缎被一点一点地往下拉,露出天空本来的颜色。
与淡淡nai黄相接的地方,是极清透的蓝绿,比北马里亚纳群岛的海边还要清澈,诱得人想去触摸,再往上是淡蓝、浅紫的画布,画布上,星星也要醒了。
陈妩嗅着空气里清新的香气,脚尖停下在同一方向下的前行,她拐了一个弯,往小道上走,五分钟后,走到一家藏得幽深的花店前。
她买了两包营养水,又被nai白绒边的郁金香吸引,等走出花店时,怀里抱着这一束讨人喜欢的郁金香。
郁金香名字叫蜜月,花瓣的边缘像是被有锯齿的剪刀裁剪过的薄纸,又像是缺了角的玻璃碎片。
柔柔嫩嫩的,可可爱爱。
1501信箱下边没有陈妩不需要的花束,她打开信箱,信封却是有的。
陈妩紧了紧抱在怀里的花束,伸手将信封取了出来。
她买了一个透明的盒子,将收到的信封全扔了进去,包括这一封。
房间里的格局没有变,许溯搬走,没有带走许多东西。
他的剃须刀仍在卫生间的架子上,衣服大约只带走了几件,春季夏季和冬季的,都在衣柜里。
玄关处,地板上摆放着许溯的拖鞋、鞋柜里他的皮鞋码得整整齐齐。
陈妩换上耐脏的短T长裤,打了一个电话给搬运公司,并麻烦对方多拿一些硬纸箱来。
许溯大概以为他只是短暂地离开一会儿,所以留下来的东西多到可以再次搬家。
陈妩抱着第一只箱子走出一楼大厅,她虽然力气不算小,但是每一个箱子里被塞得满满的,她举不起来,只能一次一次搬。
搬运公司的人等在大厅外,陈妩交接出第一个箱子,已经热出一身汗。
长发被她束成马尾,动作一大,就松开些。一绺一绺的碎发被细微的汗黏在脸颊两侧,她用手拂了一下,卷到耳朵后边。
陈妩看不出劳累,眸子明亮,善意地从箱子里掏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搬运工人。
“陈妩。”
听到有人喊她,陈妩抬眸,周聿手插着兜,立在大厅门口,他还穿着白天的衬衫西裤,看着像是刚完成了垃圾分类的环保举动。
路灯逐次亮起。
陈妩应了一声,白天受到的震撼太大,她现在见到周聿,脑子里就跳出绿油油的,卡通美元符号,后面跟着金光闪闪的一个数字六,八个零蹦蹦跳跳。
令人肃然起敬。
周聿走过来,扫过搬运工和箱子,箱子用塑封带封紧了,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视线移到陈妩脸上,大厅口的廊灯明亮,陈妩用手当作扇子,靠近脖子,上下摆动散热,脸红红的。
“你要搬家?”
陈妩摇了摇头,说:“这个是许溯留在这边的东西,要给他寄过去。”
周聿听懂了,他卷起衬衫袖子,拉到肘关节,“我来帮你搬。”
陈妩在搬了第一个箱子之后就不再需要进行搬重物劳动,她有一个靠谱的同学周聿,周聿大概中了一个走到哪里都会被喊搬箱的魔咒。
那么重的一个箱子,陈妩用尽了吃nai的力气才搬下来第一个,周聿却轻轻松松,结实的小臂抬起沉甸甸的箱子时,轻轻地掂了一掂,肌rou把衬衣绷出一个曲线弧度,他神色如常连续走了七趟,终于将1501里一个个有半人高的箱子搬完。
陈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