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怡深棕色的瞳孔凝视着严微,让她几乎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生出歉意。严微很快回答:嗯你经常来喝啊,次数多了就记住了。她的语气太急,太快,难免显出几分局促。
严微便生出一种犯罪似的负罪感,这使她无法拒绝许幼怡的任何要求,只能用近乎纵容的语气说:好吧。她在许幼怡身边坐下,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令严微情不自禁地悄悄加深了呼吸。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微体感自己的心跳已经冲上一百八十迈,脸上泛起了热意。
严微恍过神来,避开了许幼怡的眼睛,说道:嗯,因为聘请专门的甜品师傅成本太高,而且我也有学习过西点烘焙,所以就自己做了。
严微抿了抿唇,斟酌着说:嗯你喜欢的话,以后有想吃的甜品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加进菜单里。严微心虚地添了一句:这样也可以维持其他客人对店里甜品的新鲜感。
许幼怡一只手举着甜品勺,另一只手接在下方防止
直到严微放下了奶缸,许幼怡还托着脸,靠在吧台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严微这才意识到,许幼怡原来是要在吧台上用餐,将咖啡和蛋糕放置在她面前时,严微感到些许紧张,因为这一个月来许幼怡从来都是坐在离吧台最远的桌子。
作为朋友,好吃的食物应该要一起分享吧虽然这蛋糕是你做的。
严微的心跳迅速平复到正常状态,她甚至觉得可以往直线发展。
蛋糕很好吃欸,也是你做的吗?许幼怡说话时,那对晶莹的、泛着亮光的眼睛会不自觉地睁大。这种略带稚气的动作由一个成年人做很容易显得做作,但严微觉得许幼怡就是有一种让她的一切行为都自然而可爱的魅力。
有的,今天是海盐奥利奥奶油蛋糕,刚好还有最后一块。那原本是她特意留给自己的夜宵。
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反正这时候大概也不会有人来了。许幼怡拍了拍身边的高脚凳,示意严微过来坐下。
好~我要那个!
许幼怡重重点了点头:唔,也是,朋友嘛。许幼怡的语气渐渐变轻,她开始切割起甜品盘里的蛋糕。
开业已经一个月,严微觉得自己遇到客人还是有些紧张,特别是和这位常客笑起来总是弯弯的眼睛对视时,她感到尤其的慌乱。
是吧?
烘豆。
许幼怡冲严微竖起大拇指:比我在蛋糕店里买的还要好吃!
许幼怡微笑道:那么就要这个吧你知道我的口味?许幼怡说着,语气越发轻盈,她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深刻起来,令严微生出了类似她嘴唇的弧度很动人的想法。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豆子推荐给我吗?
打好了奶泡,正要给拿铁拉花时,许幼怡突然说道:可以给我一颗心吗?
严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意识到许幼怡是在说拉花的造型,默默点头。
许幼怡舀下一块蛋糕送进嘴里,海盐的咸味和带有浓郁巧克力味道的奥利奥饼干碎中和了奶油蛋糕的甜味,许幼怡很钟爱这味道,吃着吃着就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模样。这时候的许幼怡像一只下巴被撸舒服了的猫咪。严微手上清洗着奶缸,目光却忍不住悄悄投向许幼怡那张让人无法回避的脸庞。
严微擦干奶缸上的水迹,面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我?陪你?
许幼怡点了点头:今天做了什么蛋糕呀,唔,还有吗?
许幼怡长长地哦了一声,温柔的声音突然多了些娇嗔: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特别关注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许幼怡做出了一个略显滑稽的沮丧表情。
于是严微又冷静了下来,她勉强微笑了一下: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严微取出咖啡豆研磨的时候,余光看见许幼怡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的样子,她觉得这样很可爱,于是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许幼怡嘟了下嘴巴,作出委屈的表情:不可以吗。
许幼怡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她把玩着手里的甜品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严微的心脏又开始不受她控制地胡乱跳动,许幼怡接着说道:还是只有常客有这个待遇?
当然是朋友。
许幼怡坐上吧台的凳子,用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问严微。
严微清了清喉咙,说道:现在喝拿铁的话,可以尝试一下前几天刚到的低因豆,晚上不会睡不着觉。严微不知道该怎么摆弄双手的姿势才会让许幼怡觉得自己专业又得体,只好从陈列柜取出豆子,干巴巴地说:产地信息写在袋子上了。总的来说,如果用这款拼配豆制作拿铁的话,整体口感会偏低酸浓郁一些,黑巧和坚果风味也很足,大概比较符合你的口味。
严微说完了,觉得自己发挥得很糟糕,懊恼地咬了下嘴唇,但见许幼怡托着下巴,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又微妙地感到安慰和满足。
稍等一下你是在这里喝吗?
难道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