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上到床上,再到浴室,谁也不知道这场半强制的荒谬性事持续了多久。
陈可颂昏过去又醒来,价格不菲的裙子撕得破烂,腰带从手腕系到床头,最后残破不堪地落在地上。
她连骂的力气也没有了,被顶得一起一伏,灵魂与rou体好像割裂开,意识清醒地盯着天花板,冷眼看着陈郁覆在她身上。
腰腹紧绷的肌rou贴在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感受到勃发的力量。
我要出国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陈郁掐着她的脖子,让她说会等他回来。
陈可颂漠然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陈郁好像被刺伤了,顿了两秒,又像浑不在意似的,伏在她身上猛力Cao干,撩着她的鬓发轻声喃喃。
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
陈可颂依旧不为所动,杏眼里没有一丝情感。
多么可笑。
他不仅要她身体迎合,还要她说爱他。
陈可颂盯着天花板,没什么情绪地想。
他是不是要得有点太多了。
*
天光大亮。
陈可颂刚醒,入眼就是强烈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楼下窸窸窣窣响个不停,她顿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这栋房子分在杨韵名下,于是陈晋山带着他的儿子,很干脆地收拾东西离开。
陈可颂拖着酸涩的身体,抱着手臂站在楼梯上,看见他助理指挥着工人,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搬出大门。
陈晋山坐在沙发上看她,难得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郁坐在吧台旁,握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很浅地看了她一眼。
又是这幅光风霁月的样子。
荒唐的昨夜似乎没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不愧是陈晋山的儿子。
她讥诮地想。
可颂。陈晋山喊她。
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可以来找爸爸。学习上的事情也可以找哥哥。
他顿了一下,虽然我跟你妈分开了,但我们还是一家人。
多虚伪。
陈可颂冷眼看了一会儿,只字未言,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陈晋山给的那张卡,被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路过二楼时,发现主卧房门还开着,她探头望了一眼。
凌乱的物品散落在地上,行李箱收了一半,摊开躺在床边。
杨韵纤细的身影靠在阳台玻璃门边,像一株带露水的白色百合。
妈。
陈可颂张了张嘴,犹豫地喊她,你还没走么?
杨韵回过头来,素颜白净,眉稍轻挑,掩掉眼里那点寂寥。没事儿,晚点再走吧。
陈可颂顿了两秒,嗯了一声,安静地关上门,没有再打扰她应该滋味难言的此刻。
怎么会不难过呢。
只是今天过后,大家就都要去过新的生活了。
陈可颂站在三楼露台上,看助理毕恭毕敬地为陈晋山打开车门,后者干脆利落地上了车,好像甩掉了什么累赘,步伐都轻松起来。
陈郁跟在他身后,手搭在后车门上,身形挺拔,望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树木许久没修,长得葱郁,料想他应当是看不见她的。陈可颂没动,手搭在露台栏杆上,跟他在虚空里对视。
他还是那个样子。
清隽,淡漠,狭长的眼漆黑,让人难以捉摸。
跟他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别无二致。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们早已不是什么单纯的同学,兄妹,或是其他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他们比陌路还不如。
陈可颂垂下眼,在陈郁关上车门之前转身离开,手指蜷着,关上露台的门。
汽车发动的声音被隔绝在玻璃门外。
她一刻没有停留地往前走,漫无目的地想。
不管昨天什么样,她到底是要和他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