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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是进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对,他家AD沈星迟立马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澄哥,你咋了?吃颗糖开心开心。”
“没什么。”伊澄接过糖,是橙子味的,这小子每次给他吃的都是橙子味,估计是看他ID叫e的缘故。
“就是刚才在走廊看见傅弥萧了。”
“啥?!”沈星迟惊掉下巴,从沙发上跳起凑到伊澄身边,拉着他转圈仔细检查,“那你俩没打起来吧?”
伊澄淡淡看他一眼,换上一副得意的表情,“打了,我给他打的满地找牙,救护车都来了,人是被担架抬走的,他今天应该上不了场,我们稳赢了。”
“啊?”沈星迟被他吓一跳,脸上满是担忧,“哥,那你会不会被处分啊……该不会被禁赛吧?!”
沈星迟看向教练,“这可怎么办?教练你快想想办法啊!”
教练一眼看出端倪,用本子敲了敲桌面,对伊澄道:“你别唬他了,都过来,我再跟你们说两句。”
“诶?”沈星迟眨眨眼,低声问自家辅助,“他们到底打没打架啊?”
辅助None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儿,说了句:“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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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前按照惯例要介绍选手,TNB的选手们先上台,在主持人小姐姐介绍打野位时,观众的欢呼声格外热烈,沈星迟偷偷扯了扯伊澄的袖子:“澄哥,傅弥萧不是让你打进医院了吗?”
伊澄没回答他,拆开棒棒糖的包装,糖块咬下来含在嘴里,塑料棒连同包装袋一并扔进垃圾桶。酸甜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来,他望向璀璨灯光下那挺拔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喜欢橙子味的一直都是别人。
半决赛要打BO5,对选手们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伊澄跟在自家打野刘子夜的后面,他清楚地看到,刘子夜的手上贴了满满的止痛膏药,在队服的袖子下若隐若现。刚才在休息室时,刘子夜就一直在轻轻按摩着自己的手腕。
“Yet,”伊澄轻轻叫住了他,想要告诉他不要逞强,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对于职业选手来说,能打下去就是最幸福的事,何谈逞强?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接过了刘子夜手上的外设包,“我帮你拿。”
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刘子夜知道伊澄担心自己,便笑着拍了他的肩膀,“放心,没事儿。”
TNB是一支靠打野带动全场节奏的队伍,战胜TNB的关键就是要限制傅弥萧的发育,不给他任何机会带起节奏。听着比较简单,但实践起来却有难度,作为世界顶级打野,想要限制傅弥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TNB其他位置也不是白给的。
在第一局小胜以后,DLJ战队连着输了两把,被对方拿到赛点,比分来到1:2,要是再输一场,他们就该直接滚回基地明年再见了。
生活就像傅弥萧,你不踩他,他就踩你。
这是伊澄最近才有的感悟。想当年,他登顶韩服,刚出道就被誉为“天才中单”,那一年,他带领着DLJ战队接连在春季赛、季中赛、夏季赛冠军,一时间风头无两,人人都认为他们是最有希望替LPL拿下S赛冠军的队伍,但却意外爆冷,倒在十六强。
谩骂与嘲笑接踵而至,也是在那一年,傅弥萧离开了DLJ,另谋高就。
伊澄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带领队伍从当年的Yin影中走出来。
身边的队友换了又换,伊澄依旧坚守着DLJ。而“天才中单”四个字,他却再也没有提起。
第四场开始前,伊澄发现刘子夜在不停地擦汗,手也轻轻颤抖着,眉头皱得紧紧,话也明显变少,教练也发现了这一点,问刘子夜需不需要换替补休息一下。
他们战队打野的替补是二队的小孩儿,叫烧卖,去年捡漏买的,有一股冲劲儿,但是毫无大赛经验,跟傅弥萧这种世界顶级打野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让刘子夜上,起码还有希望可以打到第五局,上烧卖的话,跟直接投降差不了多少。
“没事儿,我可以。”
刘子夜给了大家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背过身,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给自己的手腕换药。
伊澄走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光却有些闪烁,坐在他的身边,一把拿过他的药:“我帮你。”
“嘘。”刘子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队里小朋友们知道该担心了。”
刘子夜已经打了七年的职业,比他们年龄都大,算得上是前辈,因此喜欢管队友们叫小朋友。
“德行!”
伊澄默默给他贴药,手法十分熟练,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目不转睛盯着刘子夜手上被药布留下的红印。刘子夜本来是队里的上单,傅弥萧走后,转了打野位。五年匆匆过,DLJ的初代队员,就剩下刘子夜和伊澄还在默默坚守着。
刘子夜比他正好大三岁,是少数能让伊澄显露出真实情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