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扶苏礼貌地怂道:“你且先说。”
孽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似的,眼睛望向远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那混蛋化成了我的模样……”他顿了顿,道:“没对你做什么吧?”
于扶苏:“???”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
堂堂的枫桥山庄掌门,在你们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动不动就被人逼良为娼的柔弱妇女吗?
他道:“当然没有,你在想些什么?”
本松了一口气的孽明闻言一愣,随即反应特别大地愤愤道:“自恋什么,谁想你了?!”
于扶苏:“……”
哦……这样啊……
他扶额一摇头,无奈道:“那我去开会了?”
……
鲤宫
“于掌门,迟到了一个时辰。”南霄一瞥,“你居然还知道来?”
于扶苏作揖,恭敬道:“实在抱歉,在下身体抱恙,多有不便……让各位久等了。”
南霄道:“哦?您醒了之后,听说还在门派里休息了许多天,连通知都未通知我们一声?”
于扶苏一抿嘴,道:“是的……抱歉。”
宋怜子上前作揖道:“南掌门,我去看望过于掌门,他醒来之后身体一直处于暂时后遗症的状态,只能卧床,非故意不来。”
南霄一闭眼,似乎强行吞下了一口气,道:“今日迟到之事尚且揭过,我们谈正事罢。”
他道:“今日各位聚在此地,都是为了那天妖孽明一事——洛少主,你来解释。”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洛疯,扶剑上前,道:“我与南掌门商议一番,决定重开明月堂的戒骨台,将天妖孽明送上处置……”
于扶苏瞳孔一缩。
宋武怒道:“简直荒唐!戒骨台重开?!你们有问过其他门派长老和掌门的意见吗?”
南霄道:“此事由我和洛少主提议,鲤宫和明月堂的长老门已经同意,就等你们清流岛的话了。”
好一出先斩后奏,以多压少。且直接将枫桥山庄当做“罪人”一方置在一旁。
戒骨台。
此台从上古以来就作为剥去穷凶极恶,有滔天罪行之人的血脉的惩治台,浸染了太多罪恶的鲜血和未散的魂灵。生生长成了一个有“意识”的灵地。
在那里,也只有在那里,无论多么强大的血脉都会被剥去。
这种惩戒实在是太过恶毒,常被有心之人利用,不知造成多少流血的冤假错案,吞噬过多少个无辜的灵魂。于是四大门派联合封住所处明月堂的戒骨台,并规定,若重启,必须经过四大门派掌门的同意。
南霄:“天妖孽明,不受控制劈毁踏云台的那天,大家都在场。于掌门你这可不能庇护了吧?”
于扶苏咬了咬唇,道:“没有不受控制……他是为了……”
南霄:“没有不受控制,难不成他是故意劈的?”
宋武替于扶苏说出来后半句话,道:“他是为了救于掌门!”
有一位门师道:“我们也奇怪了,于掌门怎么就突然跑到禁制里面去了?”
有人应和道:“本来孽明不是被困在里面吗?于掌门,您可别说您恰好知道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移身大法,可别说您不知道孽明会当场发作?那可是您徒弟啊。”
你他妈……
把我的话全说了!
“而且就算是这样,您隐瞒孽明的天妖血统不报,还想尽办法激活,又是什么意图?”
于扶苏词穷,只得吐出一个:“我……”
这下宋武和宋怜子也救不了他的场了。
众人将其逼到绝境,终于说出来最后的目的。
“于掌门,对于剥去孽明天妖血统一事,您有异议吗?”
有异议,就意味着枫桥有罪,他于扶苏有罪,意味着他们知情不报,有利用天妖血统霸权的心思。
没异议,就意味着孽明要被押到戒骨台,无辜地承受历代天妖所犯下的罪孽,耻辱地被控制着剥去一条血脉,甚者,稍不小心,他的会整套血脉都会被剥,成为一个废人。
一群人看于扶苏沉默,更加紧逼一步,亮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同情牌:“我们知道那是您爱徒,换做我们我们也不是滋味,但是天妖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看以往,先人吸取了多少惨痛教训?只是剥去他一脉而已,保留着他的性命,已是最大的宽容了,我们也亦知戒骨台……”
一瞬,于扶苏做出了选择。
“不可能,”于扶苏斩钉截铁道,“历代天妖走火入魔,那是他们的事。孽明没有错,我绝不会把他送上那种地方。”
然后在众人的眼光中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几乎所有人的敌对。
“枫桥山庄也绝无你们说的那种莫须有的意图,不敢做更也不敢受,各位若是有异议,尽管来枫桥,和我当面对质。”
有句话说,只有小孩才做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