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皱眉道:“你能不能稍微硬气一点?别那么软弱行不行。”
安舒道:“行行……那你别走,成不?”
青灵一撇嘴:“你说我长大以后,放生我的。”
安舒一低头:“可是……我……”他后面的声音很小,染红了他的脸,“现在不想了……”
青灵偷偷一笑,道:“那好!明天我带着你把那群人都打一顿出出气,我就不走。”
安舒花容失色:“啊?”
……
看着两人的嬉笑怒骂中,一些萌芽在互相之间的眼神中萌发。
于扶苏心中一跳,不知为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不知哪一刻,他在安舒望着青灵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在韩鹿鸣身中也曾看到的无助。
再一幕,夜色已深,烛光摇曳着,染在两个面若灰石的人的脸上,竟成了唯一的生色。青灵涩涩道:“你要成亲吗?”
安舒拿着一张红色纸封,不说话。
青灵尽量做到了平静,说:“那也好,你若是以后有家了,也不用我陪了,我……也可以回去了。”
安舒猛然抬头看着他,如鲠在喉。
青灵笑了笑,道:“真的谢谢你照顾了,最近我去找份人间的差事,给你赚点‘嫁妆’钱,哈哈哈。”
他僵硬地起身离开,再门口滞住,最后说了一句:“我走了啊。”
安舒想要伸出手去,却发现那只无力苍白的手,不知何时被禁忌的情愫和感情的荆棘缠住,像灌满了世俗沉重的铅,连动一动,都做不到,只能任凭他心念的身影离开。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
……
“哎,听说锦红楼新来了个男ji?长得那叫一个sao啊。”
“哼,门槛还挺高的,平人还攀不起,也是,平人哪能像他们那些有钱人似的有钱搞那些癖好?”
“嘿嘿嘿……”
流言蜚语擦过肩膀而入耳,安舒抿紧了嘴唇,踏进了锦红楼。
“哎!瞧那个,不是那个读书挺有出息的安舒吗?”
“行了吧,那也是以前了,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人家大户小姐婚事给辞了,自以为书读多了了不起啊!难道公主才配上他?!”
“这不得罪了人家,自己也不好过,天天被打哟。”
“怎么刚辞婚约就跑到锦红楼来了,以前可从来都没见他来过啊。”
“莫非……”
……
“对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青灵有点醉:“这位小哥哥,你都要成亲了哎,我求你别再来了行不行?真的会毁名声的,你要是嫌钱不够我再寄给你啊!”
安舒捏了捏拳头,有些悲怒道:“我不要你做这些事赚来的钱!”
青灵似乎给他吼清醒了,嗤道:“这些事?哪些事?”
他又似乎没醒:“我做什么了?我就轻施小术让那群人自个儿闷头睡一晚作个春梦而已!再说,就算我跟他们上床,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了?!”
安舒深深地低下头去,只会说那一句。
“对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世人都说,喜欢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变得卑微,他从来不觉得,因为他原来就已经够卑微了,卑微到他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对青灵是什么感情。
时空扭转。又到了那个小破屋。
那群道士把鼻青脸肿的安舒摁在画满符咒的地上。自顾自地讨论着。
“你这个不会弄错了吧,没反应啊!”
“我当然没弄错,智障吗你!保持尸身不腐,当然是得死了以后才能看出来!”
另一个人失望道:“什么嘛,那还不如去找那几个快死了的流浪汉做实验呢,你还能把这小子杀了怎么着?”
“我这不是练练手嘛!那群老不死的都奄奄一息了,万一再失手,我不得偿命?!”
安舒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活着,面如死灰。
只是手腕上的那颗鹅卵石,还天真无邪地闪烁了一下。
……
“哎哎哎——那个,那个你做实验的小子死了!”
“啊?什么时候!”
“不久,艹了,那群混混下手有点重……好像给打死了?”
“那去看看尸体……”
“看个屁啊看,你他妈成功了!官府看尸体诡异得很,搬回去秘密调查了,真是恭喜你……”
“……恭喜个屁啊艹,赶、赶快去停尸的地方施个法困住他!这玩意儿要是起尸了先掐死你和我!”
……
不知又过了几个春秋冬夏,青灵以为,安舒早已是大户人家的女婿,过得应该是何等风光肆意的生活,不禁开始思念起来,思念那个小破屋,思念那家伙寒碜的年夜饭。
怎么着自己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吧?
青灵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好了,连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