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暗沉的房间内,男人低头认真打理着手中花草,一个少年从门外快步走近,亮晶晶的眼眸转了转,蹑手蹑脚凑到男人身后,突然大喊。
“哥哥!”
男人不为所动的看着手中植株圆嘟嘟的身体,回了句,“嗯,回来了?”
楚文书有些气馁的一屁股坐在阳台上,看着低着头认真拿着镊子在手里小花盆放置白色小石子的男人,嘟了嘟嘴,问道,“哥哥怎么都没被吓到?”
黎青弦将小石子堆在土壤表面,拿起小喷壶对着胖嘟嘟的植株喷了喷,道,“老远就看你进来,脚步声又重,进门开始蹑手蹑脚的,生怕我不知道你要吓唬我?”
“哦……”楚文书撇了撇嘴,小声道,“那哥哥也可以配合我一下啊……”
黎青弦偏头瞥了一眼有些泄气的少年,笑了笑,“我们小书这么无聊啊?还要和哥哥玩这个?行,下次配合你。”
少年于是又开心起来,兴致高昂的四下看着摆满花房的植物,挠了挠头,“哥哥好夸张,满房间摆着多rou,这是什么?”少年手一撑从窗台上跳下蹲在地上看花架上最大的盆景。
“海螺?哥哥……为什么要在多rou里面装饰海螺,大大小小……1、2、3、4、5、6、7,啊,还摆了七个?!”楚文瞻眼睛突然一亮,笑眯眯的蹲在地上抬头看安静打理花草的男人。
“放其他数字的话有个小孩又要成天闹别扭。”黎青弦头也不回慢条斯理地说。
楚文书嘿嘿笑了笑,“因为7是我和哥哥的数字。我生日是3月10,哥哥生日是11月17,哥哥减去我就是7。”
黎青弦闻言低头看蹲在地上傻乎乎笑着的少年,有些好笑的说,“那是77。”
“Double is trouble,一个7就够啦。”楚文书一蹦一跳的打量着其他的花盆,发现内里装饰出奇统一都只放了七个,他嘴角不断上扬,心中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在飞。
他压抑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强作镇定问,“哥哥怎么这么喜欢多rou和小海螺?”
黎青弦看着藏不住心事的少年因为他的小小举动激动不已的模样,心中缕缕愁丝缠成一团,不动声色地说,“因为这是斐波那契数列。”
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名词让楚文书愣了愣,“啊?什么?斐……什么数列?”
黎青弦淡淡笑了,“让你认真学习,也不至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楚文书跳起来,“哥哥!我最近在疯狂补课,这个数列是因为我们高中没有学,要学了我肯定知道。”
黎青弦笑了笑站直身体,温和的眸子在堆满或大或小多rou植物的花房中巡视一圈,道,“是一种很常见的数列,神圣几何,等你上大学就知道了。”
楚文书觉得自己智商被按在花盆里摩擦,每一株矮胖的植物都在嘲笑他的无知。像是被刺激到,他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我要考A大数学系。”
黎青弦笑出声,“不是要学金融?怎么又要学数学。”
“谁要学金融!”楚文书捏了捏拳,“是男人,就要学数学!”
斐波那契数列……
黎青弦缓慢的睁开双眼,一缕微光从窗帘缝隙里挤出,打在洁白的天花板上。他动了动身体,意识回归,发现手脚已经被松开,一根细细的铁链拴在左脚脚踝处,限制他的行动。
他慢慢坐起身,拉起铁链看了看。链子不重,有三四米长,足够让他去洗手间解决问题。
他看了看铁链和脚铐的连接处,严丝合缝被焊接的十分牢固,让他生不起一丝将铁链弄断的念头。
他叹了口气,抬头巡视整个房间。
还是那个地下室,只不过整个房间被横在中央的巨大铁门一分为二。床、卫生间隔在一侧,窗户和门隔在另一侧。窗户下的小桌上摆着一支铜铃,一缕光正巧从窗帘缝隙中挤出,照射在铜铃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黎青弦盯着铜铃看了许久,突然嗤笑。
为了困住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偏头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杯牛nai和两片面包,牛nai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拿起。
“乖乖吃了早餐给自己做好清洁等主人回家。”
黎青弦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在一边,起身打开卫生间的门,愣在原地。
数秒后他吞了口口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嗤笑,又带着些受制于人的愤懑,舔了舔唇走了进去。
一个小时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他穿着睡袍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拿起面包嚼了几口吞入腹中,又将床头柜上的牛nai一饮而尽。
所有事都做完,他靠在床头柜想了想,起身将丢在地上的纸条捡起来展开压在杯子下,慢慢坐回了原位。
地下室里的时钟不知什么时候被楚文瞻取了下来,没有时间作为参照,也没有什么也供他解闷的东西,黎青弦盯着窗帘外的日光心中开始默念《心经》,念到一半却又不自觉地开始从0进行斐波那契数列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