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澜知他情欲灼心,分外辛苦,若是再长些时辰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长澜仰头望见有烟火直入云霄,无奈叹息后收回视线,站起身向他靠近。手掌扬起朝向后颈,展护旋即失了意识的向他怀中倒。
扶起他刚走两步,却见一人挡在身前。长澜迟疑抬头,一时愣的说不出话。
来人面容英俊,双目如炬,一身华衣宝衫,不怒自威——竟是白日见着的郡王。
男人扬手叫人将他与展护分开,面无表情地问:“你是长澜?”
长澜心底一沉,细想一番也不知怎就与宫中人掺了联系。“……我是”
“果真是你”,男人哼声,似有愠怒地开门见山:“轻渡在何处?”
长澜愣住,一双秀眸染上迟疑——郡王怎会不知郡主去向,还反倒来问他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长澜心有疑虑的同时恍然大悟——这分明是与裴凛玉有关。
他自然不愿多此一举,敛容道:“我一介平民如何能与郡主相见,又怎知郡主去向”。与其因告知郡主身在结城而惹火上身,倒不如谎口不知,哪般都与自己无关。
“轻渡与裴凛玉一起,而你是裴凛玉妻子,怎会不知?”郡王似是想起什么,眼中怒意更甚,“也不知她怎就发昏,要将终身许给一早有结缘之人”
“我与他早无瓜葛,自是不知……郡王都不知亲妹踪迹,我一外人又如何知晓”,顿了顿,“我朋友身体不适,要将他送回馆驿,望郡王……”
男人却冷笑着将他打断:“你尚在裴家时我便遣人跟踪过你与裴凛玉,我也算调查过你,可今日才知这裴凛玉妻子竟是Yin人”,说着眼中笑意转为得意,“你腹中孩儿可是裴凛玉的?”
长澜一时缄默,侧目见展护在他们手中未有清醒:“我不知郡王何意”
“你不用知晓”
长澜见男人哼笑,刚想挣扎着强行带展护离去,不想后颈一麻,眼前发黑,接着不省人事。
五月春末,结城下了两日大雨,街上shi漉泥泞,裴凛玉撑伞回来仍是全身shi透,寒意袭人。
“老爷,轻渡小姐遣人送了书信来”
裴凛玉在书房正看书看得入神,听管事前来旋即敛容叫他将书信放下。
轻渡回宫已有半月,先前所奔波的私贩金石散等人也已查的差不多,眼下也该离开此地。
他本是不愿留在裴家才跟郡主来此,不想眨眼过了数月,来前所想的寻欢作乐未有丝毫,倒是日日为追查忙的焦头烂额,当初为掩人耳目还在此地购置家宅。
想来宫中高位命数将近,太子是为万无一失才遣郡主处处追查。倒是未料竟能从结城官匪勾结私贩禁药一事,揪出许多朝中不亲太子的臣子亲信所行作jian犯科之事。
管事见自家老爷一边看信一边皱紧眉心,不由生出担忧,迟疑许久才敢谨慎开口:“敢问老爷,今日可还要去请绾月公子来府中?”说来也怪,自家老爷年纪轻轻却无妻室妾宠,每月如此时遇上情热后皆是寻外人疏解,毫不避讳。虽说此事全凭主子喜爱,可他身侧分明有个如花似玉的轻渡小姐……
裴凛玉心知余下两日用药即可,便头也不抬道:“不用”,扬手遣他出去。只是在他走至门口时又连忙喊住,双目不曾离开手中书信:“我打算离开此地,这几日就劳烦管事将府中的人遣散安置”
“这……那这宅子”
“你安排卖了,卖成的银钱拿去给绾月公子赎身,余下的你看着与下人们分”
“……恕我多嘴询问,不知老爷是要去何处?我无什么本事,当初若不是老爷雇我看家,我只怕……”
裴凛玉不爱听这等奉承感激之语,连忙挥手打断他,不耐道:“当初雇你是见你话少能干,不是生了张多问的嘴”
管事心中一惊,生出冷汗,连忙称是告退。
裴凛玉反复将信看了许久,抬头看窗外落雨无歇,更觉心烦意乱。前两日裴漠竹也来书信催他,说什么祖坟迁居,裴家子嗣理要归家祭拜。
雨水又接连落了两日,Yin雨绵绵,身心浮躁,叫人眷恋暖屋,懒有挪动。好在第三日是阳晴风暖的好天气,游人纷纷趁大雨再临前赶路出行,唯恐误了时日。
六月中旬天气微热,郡王府人趁雨季来前纷纷将主子衣物被褥里外换洗,也早早制备好夏日所需物品。
长澜在屋中待了两日,眼见天晴便寻了件衣袖宽大的衣物穿上,自顾在院中走动。
“公子何不去城中走走,反正郡王从未禁你离府”
长澜却笑:“与其外出惹人揣测,倒不如细想如何脱身此地”
照看他的男人生得性情宽厚,也无心机可指,自是听不出他话是真是假,连忙道:“郡王未曾加害公子,公子怎时时想走”
长澜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正有无奈,忽见总管事领着几人从院门路过。
男人见着率先笑道:“郡王府昨日才遣离几人,不想今日就买到新人入府伺候”,顿了顿,“公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