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梁父给梁放打了个电话:“村长小舅子家的大丫头,叫陈怡珍的,你记得吗?”
梁放莫名其妙:“没印象。怎么了?”村长老婆的娘家离他们村挺远的,他连自己隔壁村的人都认不全,又上哪里知道那么远的一个人去。
“她明天要去你们市里找工作,”梁父顿了顿,语气生硬地命令道,“我跟她妈妈说了,到时候就住在你那儿。”
梁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住我对象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怎么好给她借住。”
梁父勃然大怒道:“你那算什么对象!不知廉耻!¥@%%&……”
梁放把电话挂了,切断了梁父的污言秽语。之后梁父接连不断地又打了十几个语音通话请求和电话,都被梁放挂断了,并被拉进了黑名单。
梁放情绪很低落。
不管家里怎样对他,也不管现在他们面临着怎样不可调和的矛盾,那毕竟是他的父母,他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
即使现在为了殷尘远,他不得不跟他们决裂,但真正这么做的时候,梁放还是不由得难过了。
围观了全程的殷尘远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梁放身前,挨着他并排坐在沙发上,拉过他的脑袋,温柔地亲吻他的唇,甜蜜地说:“宝贝我爱你。”
梁放伸手把殷尘远香软的身体揽入怀中,低头与他接吻,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让你受委屈了。”梁放歉疚地说。他挂断电话之前,梁父那些恶毒的话,通过外放还是能听到的。
殷尘远微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突然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秘书来通知他,到时间开股东例会了。
殷尘远想了想,在梁放唇上安抚地轻啄了一下,柔声说:“别多想。等我回来,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聊聊。”
梁放点点头,叹了口气,松手放他离开。
殷尘远刚走,梁放的电话就又响了。梁放皱着眉刚想按掉,就看到来电显示的不是梁父,而是梁母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心想要不就趁此时机把事情跟家里说清楚,让他们彻底死心,就点了接听键。
“你要是也骂我对象,我就挂电话!”一接通,梁放就抢着说。
出乎他意料的是,梁母并没有骂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翅膀硬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但你要记得,爸妈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梁放略为动容,沉默着没有说话。
梁母也沉默了一会儿,叹息着说:“你说你们那个老板,是你……对象。那就当他是你对象吧。那你老家来人了,他接待一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梁放听到这里,也缓和了情绪,说:“他们城里人跟我们不一样,不兴带亲戚往家里住这一套。”他们村九成人家都姓梁,村长也是,跟他们家七拐八弯,也都算是亲戚。
梁母不高兴地说:“那怎么能不兴!他要当咱们老梁家的媳妇,就该按着咱们老梁家的规矩来!你们上次跟我们说他是你媳妇儿……该不会跟你大伯说的那样,其实是你给人家当了媳妇儿吧?!”说到最后她声音都尖利起来。
梁放条件反射般矢口否认道:“不是!”想要解释,但又觉得自己跟尘远两人床第间的那些事,实在不好跟别人说得太详细。
以梁放根深蒂固的老式思想看来,世上哪有男人心甘情愿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尘远愿意委身给他,那是人家对他好,他应该加倍尊重爱护,而不是真把人家当女人对待。上次他硬着头皮跟家里出柜,也是尘远不顾男性尊严,主动跟他父母承认自己才是受方,让梁放在众人前大有面子。他感动疼惜都来不及,怎能不知好歹,到处宣扬?
所以梁放说了这句“不是”之后,就跟锯嘴的葫芦似的,继续保持沉默了。
梁母看问不出细节来,心慢慢沉了下去。但殷尘远带来的好处她是有深刻体验的——她跟梁父住院的时候,条件那么好,她以前很惶恐,现在总算是想通为什么了。所以让她劝梁放分手,说实话她也舍不得。不愿再细想,她岔开话题说:“不管怎么说,做人要懂得感恩。你小时候能吃,没少挖人村长家地里的红薯。人家什么时候说过你一句?现在你出息了,也不能没良心,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梁放叹了口气。他现在每个月都有工资,平时跟殷尘远同进同出,食宿也都在一处,很少有机会开销——虽然在按月给殷尘远这个债主还债,但殷尘远给他定了50年的期限,他每个月还完债后存下的也不少。
梁放想,那个姓陈的姑娘,想来就来吧。他不能把人领家里膈应尘远,但帮她租个房子,垫付头一个月的房租让她先缓冲一下,那总是可以的。反正到时候他丑话说在前头,他只管第一个月,以后她要是没找到工作交不起房租,那就自己回家乡去,他可不管。
主意已定,梁放就没有再回嘴,梁母一个人在那儿说了好半天,他都只是沉默。等殷尘远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梁放匆匆说了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