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寒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手头除了行李箱,并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钥匙挂在门上,金属碰撞的声音早就消弭在黑暗中,她和那人一前一后静默地站着。
最后的救命稻草是手机,她伸进口袋,摸到了它。
报警,或是对着头砸下去,温亦寒盘算着哪个方案更可行。
突然,背后那人越过她,握住她扶着钥匙的手,往右一拧。咔,门被打开了。
怎么不进去?
温亦寒猛然转身,手机屏幕的荧荧微光照亮了他的脸。
是江同允!
你怎么在这里!屏幕又暗下去,温亦寒的眼神却亮起来。
当然是在等你了。
等我干什么?
江同允笑了一下,理所当然地告诉她:你不去我那里,我就来你这里呀。
温亦寒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江同允推了进去。
他把箱子拿进来,又顺手关上了门。
熟练得仿佛是回自己家。
灯在哪里?他在墙壁上摸索着。
温亦寒回过神来,伸手按下开关。
一瞬间灯光如昼,他的笑比光线还晃眼。
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嗯!虽然他们两人的惊喜指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听到她的应答,江同允心花怒放,很自然地搂住她开始晃啊晃,脑袋还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我也好想你啊,我们已经超过12个小时没见了。
小狗甜蜜地撒娇,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温亦寒身上,她重心后仰,只得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才算站稳。
感觉到自己被她的双臂环抱,江同越发撒娇得厉害,甚至偏过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
周身全是她的气息。
今天是完美的一天。
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温亦寒推开他。身体的重量一离开,连空气都觉得充沛丰盈了许多。
不是说了在等你吗?江同允环视了一圈小屋,我要搬过来住了。
啊?温亦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要搬到这里来?
他点点头。对啊,你说的,周末去湖璟,那周一到周五我就来这里喽。
理智告诉温亦寒,因果逻辑是不能像他这样靠脑补的。但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
从一周两天工作制,变成24小时待命。江同允浓密粘稠的思念让她有点喘不上气。
可是,这里很小。
没关系,也就我们两个人而已。江同允边说边巡视小屋。
这间小屋是南北走向的格局,一南一北两个卧室,大的那间睡人,小的那间被当作了储藏室。客厅和餐厅合作一处,夹在中间。客厅的左手边还有一处细长的空间,依次是卫生间、洗漱台和厨房。
总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还好呀,我们俩住足够了。
这里离你学校很远。
外面就是地铁。
对,所以这里也挺吵的。
江同允沉默了一会儿。欣喜的火焰一点点萎缩。
攸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住这里?
没有没有。温亦寒这次倒是回答得快。她怎么敢不喜欢金主莅临,就算敢,她也不会承认的。
江同允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
我想每天都见到你。早上你送你走的时候,我好害怕你以后就不回来了,所以我在外面等了你一下午,他忽然想到什么,扶着把温亦寒的肩把她转过来,又竖起手指起誓,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看了,他们可以作证。
温亦寒哪需要谁来证明,她现在急需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思路。
知道了,已经很晚了,你先去洗澡吧。她把人打发进了卫生间,又给他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刷。
水声响起来,温亦寒才走到阳台上,把自己关在狭小却有无限安全感的空间里。
从那晚的聚会算起,她和江同允重逢不过才第四天。
四天里,她节节败退,不断修改内心的原则底线。
一开始,她假装不认识,结果被他一句话戳穿;
后来,她想安分打工,又被他意外的温柔扰得失眠;
再后来,她想用周末见面的借口退回到自己的小世界,结果江同允直接登堂入室了。
温亦寒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块领地被他一点点蚕食,生活也被搅得一团乱。
金主不像金主,金丝雀不像金丝雀。
却又要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
温亦寒实在说不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讨厌死了。她烦躁地拍了一下阳台的栏杆。
哐啷的声响在黑夜里传得很远,温亦寒追逐着声音远去的方向,有晚风迎面,轻轻吹起衣角。
等她从阳台回来的时候,江同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