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泠谈恋爱的时候都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对方,被对方的某一个特质吸引,进而产生好感发展成恋慕。她喜欢孟涟时是这样,喜欢彭桦时也是这样,对待每一任男友她都曾诚挚地付出过真心,只不过真心是有保质期的,她的喜爱也是。
睡前,她把彭桦用小号发的信息拖进垃圾箱,然后将手机和眼镜一起放到床头,躺下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许是晚上回想起了一些高考前的事,边泠久违地梦见了孟涟。梦里两人刚确认关系,孟涟每周末到她家补课比上课踩点还要准时,而且那时他知道她爱吃草莓,每次过来还会给她带上一小块草莓蛋糕。
梦境的开始是甜蜜的,两人表面在长桌上正襟危坐写着卷子,私底下却悄悄牵着小手享受着地下情的刺激与快乐,后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那时坐在长桌另一边的林忻煜突然面目凶恶地将桌上那叠草莓蛋糕扣到边泠的脸上。
醒来的时候7点不到,边泠揉着眼睛看时间,想了想还是决定起床洗漱。
凌晨时分下了场雨,窗外弥散着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上了年头的窗沿滴滴答答地渗着水,边泠过去把窗推开一小道,还没把手里的干抹布放下,一股刺骨寒凉的冷风就从缝隙里钻进室内,冻得她直哆嗦。
她是真的讨厌极了这座城市,讨厌充盈四季的chaoshi,讨厌打伞也遮不住的飘摇雨丝,讨厌雨天过后需要处理的烂摊子和她大多时刻都郁郁寡欢的心情。
边泠心想,早知道就该跟暑假一样,找个理由待在学校算了。
擦干窗台凹槽兜住的雨水,边泠又把窗户严丝合缝地关回来。
时间正好,周茹在七点准时敲响她的房门,泠泠,起床吃早饭了。洗漱完把小煜也叫过来一起。
边泠应:好。
林忻煜的爷爷几十年前也是一中的老师,是最早住进这栋教师楼的人家之一,他的nainai在他出生之前因为癌症去世,是以初中以前,林忻煜一直跟父母和爷爷住在一起。
初一那年,林爷爷因病去世,父母也因为工作远调他乡,可由于那几年考生户籍政策把控严格,林父想方设法也没能将林忻煜的学籍迁到新城市,无奈之下便只好往家里请了个家政阿姨,留儿子一人在巷都上学,夫妻俩只有工作得空了才会回巷都看望。
林忻煜是边父边母看着长大的,再加上和边泠岁数相差不大,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自然也少不了他的那份。也难怪林父后来有一次开玩笑,说这孩子跟自己都不亲了,跟边家人站在一起时才更像是一家人。
边泠草草扎好马尾,洗漱完往睡裙外套了件大棉袄,便趿拉着拖鞋出去敲对面林家的门,敲完又趿拉着拖鞋回来坐到餐桌旁,等着周女士煎荷包蛋。
五分钟后,林忻煜从对面过来吃早饭,给边泠递筷子时瞧见她那副没有Jing神的模样,忍不住打趣,你昨天晚上去哪里做贼了?眼睛都快成熊猫了。
边泠昨晚和舍友打完游戏已经两点多,再加上这一觉睡不安稳,她早上起来就注意到眼底那两道发青的黑眼圈,正心烦着,又被他一激,猛地清醒了,你还好意思说!你还记得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说者无心,林忻煜夹咸菜的动作一愣,倒真像是被她唬住了,我做什么了?
于是边泠便当着爸妈的面,把昨晚在梦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出来,我们本来还好好的在那写作业,不就是一会儿没理你嘛,你突然就拿着草莓蛋糕冲我过来了,那可是一整块草莓蛋糕欸,你全糊我脸上了!害我作业也没写完,觉也睡不好,世界上有你这么缺德的人吗?
林忻煜脑子转得快,知道那只是她的梦境之后,三言两语又把脏水泼了回去:那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要是梦里真的没有对我做恶作剧,我能扣你一脸蛋糕吗?
边泠没想到他这么伶牙俐齿,你了两声没想出该怎么反驳,转头去寻找外援,妈你看他!
看俩小孩斗嘴已是家常便饭,边庭和周茹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坚守阵地不偏颇任何一方,咳,好好吃饭。
边泠不服气,狠狠咬下一口荷包蛋,绞尽脑汁才在脑袋里搜刮出一些片段,愤懑不平道:妈,你还记得没?以前他也拿nai油抹我脸来着!当时家里还有同学在写作业呢,他在外人面前都不给我面子!
林忻煜喝粥的姿势顿了一瞬,他放下碗,有些想不明白边泠到底是记错了还是有意栽赃,以前那个抹nai油的人分明是她嘴里的外人,而他只是他们那段亲密关系里毫不起眼却又至关重要的见证者和背锅侠,又何来抹她nai油一说。
可是当他侧头看向边泠理直气壮的侧颜时,他不仅没了反驳下去的心思,反而还产生了那么一丝丝隐秘的畅快。
至少,那人到最后不还是成了外人吗?
林忻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孟涟的时候,他拿着课本去正打算去边家写作业,就看见边家门口有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在跟边泠小声说着话。
两人在聊什么,林忻煜完全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