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夫人一看見田禮歆,立刻堆起了笑臉,一味好言相勸。
「小夫妻吵吵鬧鬧,難免的事,不然這樣吧,明日正好碰上昌和伯爵府辦宴會,昌和伯夫人的席面向來是不錯的,皇城官眷們都收了拜帖,我最近一直覺得身子有些乏,菱嫣也要在家裡繡嫁衣,這事我本想婉拒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菱姍這丫頭倒是很想去,但我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赴宴,不如妳代我陪她過去,也正好多結交一些官眷。」羽夫人拿出一張請帖遞給田禮歆「我嫁人前,隨祖父母住在東都,剛來皇城的時候一個能說話的姊妹都沒有,人脈也是靠著這樣一步步積累起來的。」
「多謝母親。」
「你們小倆口冷戰,也別鬧得太久。」羽夫人又說道「看他差不多知道自己惹妳生氣在哪,也就得了,君朝這孩子,從小就比較早熟,很多事情就算在心裡有了打算,也只是悶頭去做,不太會表達,妳再多給他一些時間吧。」
從羽夫人房間出來,田禮歆看見謝君朝在走廊上等她。
「不是讓你先睡了?」她語氣還是冷冷的,從他身邊走過。
「我知道,沒有好好跟妳說清楚這件事,是我的不對,但很多時候連我自己都弄不太明白,不知道該從哪裡跟妳說起,等我想好了,一定會告訴妳的。」謝君朝又一次拉住她的手「所以妳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田禮歆轉頭,抬頭看向臉上寫滿渺小脆弱且無助的謝君朝,嘆了口氣。
「你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
田禮歆瞬間變臉「我不理你了,你回去書房睡吧。」
管事晴空跟隨從碧霄看著他家大少爺又被連人帶被丟出房間,相視搖了搖頭。
「我看這次少夫人這樣,怕是沒那麼容易消氣。」晴空嘖嘖了兩聲「我們兩個從小看他看到大,要不是生在這秦國公府,你說少爺這性子誰受得了啊?」
「可不是嘛,但要我說啊,就少爺那性子,對少夫人已經是真的很好了。」自己家的少爺自己最清楚,碧霄也跟著嘆了口氣「長得一張好看的臉,偏偏生了一張不好好說話的嘴,這皇城示好的高門貴女哪裡少過,就沒有不被他懟過的。搞得後來每次出去,別人家的隨從都有漂亮丫鬟來搭話送糕點,沒少拿些好處,我就只有在一旁流口水的份。」
「就是,我看其他院子做管事的,也常有好看的女使來串門,我們院子那可是一個都沒有啊。」晴空一把搭上碧霄的肩「怪不得咱們兩個只能自產自銷了。」
「好了,我要跟少爺過去睡書房,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盡快讓少夫人消氣,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碧霄四下張望,一邊移開了晴空擺在自己肩上的手「我走啦。」
「我會想念你的。」
「少在那裡裝呢。」
「綠雨,幫我把我那首飾箱子拿出來,挑兩樣樸素但是成色好的,我明天戴出門,小紅,幫我找件料子好的衣服,記住,別找那種一眼就能看出價錢的。」田禮歆把謝君朝趕出去之後,吩咐綠雨跟小紅道。
「姑娘這是要做什麼?」綠雨跟小紅一臉的困惑。
「既然是去宴會,那必須得細細打扮一番,以免讓秦國公府丟了臉面,而且,你們也知道的,我這身分在皇城那些舊貴族看來不入流,那更要讓她們看看,御前紅人跟狼族公主的女兒有多優秀啊。」
「姑娘提信安侯府,實在情理之中,但姑娘說不想丟秦國公府的臉面。」小紅還是有些不解。「難道姑娘不生姑爺的氣了?可這事著實是姑爺的不對。」
「生氣歸生氣,畢竟嫁過來了,我總得好好表現,在這個家才站得住腳呀。」田禮歆一邊接過綠雨遞過來的首飾盒子一邊說道「再說了,明明是他先惹我生氣的,我憑什麼要自己關在屋裡生悶氣,讓他繼續逍遙自在啊?」
「姑娘,現下還只是彆扭,要是姑爺真的生氣了,那可怎麼辦?」綠雨此時擔心地皺眉。
「怕什麼?妳忘記我那嫁妝箱子裡,還有六個莊子跟皇城兩條店鋪的地契呢,吵就吵,反正我手上有錢,還有什麼由不得自己的?他不來煩我正好呢。」
田禮歆這觀念,明顯出自於信安侯夫人的調教。
信安侯府名下產業,多是皇上賞的,雖然不多,卻各個都是極好的田產,而信安侯夫人名下,不僅有著當年定遠侯府給她置辦的嫁妝,更有不少婚後靠著那些嫁妝投資的產業,這些財富讓她在當年能有搬出侯府,與婆母分府別住的底氣,也讓她能給得起孩子們豐厚的聘禮嫁妝。
出閣前,信安侯夫人就跟田禮歆叮囑過,若是她真的跟婆家合不來,也不能一下子就在明面上鬧翻,裝親切陪笑臉不想做就別做,唯一要注意的是攥緊手上這些產業。一來是在管家的時候,能夠多少貼補,不至於綁手綁腳,二來也是能有個自己好好生活的底氣,不會處處拿人手短,任人擺布。
田禮歆挑好了一對純白玉鐲子,又試了套藍色衣裳,對鏡看著自己,說道「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