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知道乌鸦今天是抽了哪门子风,他平时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而且他这么个精明又冷血的家伙,他怎么就会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乌鸦,我命令你,把弟兄们散了,他们是东星的人,他们有他们该做的事情,他们不是让你用来争女人的骆驼厉声大喝
坐在头车的陆崇见了乌鸦这模样便明白了一切,他紧咬着后槽牙
冲上前团团围住他
笑面虎和家强一左一右死死拽住乌鸦,他们的劝诫警告从未停下过半秒
乌鸦,那个娘们儿到底给你灌什么迷糊药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都这样了她也没跟你,她没跟最好,那娘们儿就是个祸害!笑面虎舔了下门牙,他恨铁不成钢气得喘粗气
他突然怪自己了,他怪自己还未脱离骆驼的管制
所以骆驼不得不防,他不能让东星落在乌鸦这个狂妄之徒手里
敞篷野马飞驰在东区大道,入夜的风刮得更凶,热意却半分不减
路过骆驼身旁时他未说一个字,甚至都未曾抬一下眼皮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乌鸦把心捧给她了,她却不领情
坐在副驾驶的陆崇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咬着牙闭着眼紧紧攥着身前的安全带
陆崇,有的人他就不该活着!乌鸦那双鹰眼似乎要冒火,他梗着脖子目视前方道路,他吼得撕心裂肺
乌鸦不言,他沉默着摸出烟盒翻出一支咬在嘴里,这条街道早已被他们的人挤满,他站在人群最中央,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等待他发话,甚至骆驼都在紧盯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仿佛置身无人之境
他当然不觉得乌鸦这么做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他知道乌鸦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依旧拥护骆驼的马仔们面露难色地劝乌鸦冷静
陆崇心一惊,迎面扑来的狂风吹得他额前碎发乱糟
笑面虎吃瘪了,他呵呵乐着却也自知太尴尬
他和靓坤的势力势均力敌,可是他比靓坤差就差在这儿,蒋天生管不住靓坤,可是他却得对骆驼言听计从
乌鸦哥说得对,靓坤就该死他喊着回了句
笑面虎的笑容更僵几分,他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这时,十几辆厢式面包车飞驰着停下,车轮带起的狂风卷着地上的树叶飞舞在空中
那几十个马仔们都硬着头皮,他们惶恐又紧张,但是依旧不放乌鸦走
大哥,你也不要怪他,他今年都二十五了也没跟哪个女人看对眼过,男人嘛,能理解,大哥,我觉得他最晚明天就会跟您道歉的,说不定都用不了明天,一会儿他就冷静下来了,他不是个傻子,他能明白笑面虎面脸堆笑,他掏了支烟双手碰到骆驼面前
虽然谁都知道东星骆驼才是主家,但是谁又不知道乌鸦这个新星有多残暴?
乌鸦江湖义气极重,他又是个好苗子,他身后有数不清弟兄愿意为他卖命,他的那些马仔和死士没什么区别
乌鸦颓然垂下头,金棕色长鬓随风翻飞,他攥拳的手愈发收紧,仿佛要生生将骨骼捏碎一般
乌鸦认命般自顾自点头,他苦笑着一把将砍刀甩在地上
乌鸦将车开得飞快,如离弦之箭一般接连超越挡在前方的车,他已经近乎癫狂,他猛踩着油门,不断甩大弯飙速,惹得不少车主从车窗探出头大骂
烟点燃后,骆驼一把将他推开
他转头给家强使了个眼色
骆驼的脸色更差,他一字不吭的凝视乌鸦的背影
一簇火光照亮他的脸庞,他最后却并未点燃那支烟
骆驼没好气儿的接过,他一叼进嘴,笑面虎立刻摁下打火机,他右手拿火机左手挡住扑朔的风
陆崇连吞好几口口水,他紧绷着脸跟上乌鸦
这几年他的势力和地盘扩张的速度极快,骆驼的很多天下都是由他打下来的,可是他依旧得喊骆驼一声大哥
他依旧气不顺,这口气堵在他心头上不来下不去
那辆奔驰suv的影儿逐渐消失在视线,靓坤的马仔们也纷纷撤去
他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狂风,混沌的黑夜,一晃而过消失不见的树木和楼群
家强略显不悦,他故意提高音量阿虎,你看我做什么?乌鸦做出这种事情还不够给东星丢人的吗?大哥说他几句他还不乐意了?
亚热带气候的香港全年都是夏天,九月的天依旧热,潮湿的热憋得人喘不过气
他突然大力一砸,沾着泥土的皮靴重重踩上那盒横翻盖95
他算什么?最该死的不
他耳后的青筋暴起一条一横分明可见
或许大家都心照不宣,总有一天乌鸦必会在东星称王
他说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此刻他也有些不安
半晌僵持,他一言不发的疾步朝车子走去,他那皮马甲的下襟随他走动被风向后吹起,额前的长发也随风飞舞
车门齐齐被推开,无数手持砍刀的马仔纷纷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