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愛德華大人,殺人了啦,救命啊!」
這魔物屍橫遍野,血rou橫飛的景象,要從三十分鐘前一個洋房裡發生的事開始解釋起來。
(三十分鐘前)
「吃飯了。」
在沒有人察覺到的情況下,在幽靈狀態下的我穿透了家中的牆壁,躲在了房子某個陰暗的角落中,只見多利安就如往常一樣煮好了飯,把餸菜放在了桌上。那天,不知道為何在我離開了家之後飯桌前反而坐多了人,圍著餐桌的有雙子惡魔、化勒、撒拉芬、我丈夫和多利安本人,但餸菜的質和量卻完全沒有上升。
說「沒有上升」應該算是恭維的了,多利安的手藝就像回到了第一次煮菜的水平,rou、菜、飯全放在了一個大盤上,調味料像是失了控制似的佈滿整盤「東西」(已經不能用「餸菜」來形容了)。桌前的每個人,除了特別賞臉的瑪帕斯和哈帕斯之外,所有人都停下了手,看著這物事肚子在打鼓,卻不敢碰那難以被定性為食物的混合物。
「好吃!多利安親,有更多的嗎?」雙子惡魔哈帕斯和瑪帕斯可能是正在對我兒子瘋狂的熱戀著吧,又或者她們本來的味蕾就有問題?只知道在一旁看著的撒拉芬面容都開始扭曲了,別說吃了,恐怕她再看那盤東西多一眼都要嘔吐了。
「你們一家平時都是吃這種食物的嗎?也難怪副會長她一整個星期都」
「噓!」沒等化勒把她那失禮的話說完,撒拉芬就急忙截住了她的話語。但我丈夫和兒子都敏感地知道了她想說些什麼了,接著前者便長嘆了一口氣,後者在含著一口廚餘的情況下默默的流下了兩行淚水。
「化勒妳這笨蛋,不是說好了不提美洛小姐的事嗎?我已經派人去查究竟她去哪了,現在的我們應該樂觀面對啊。」
撒拉芬細聲的罵著不通人性的化勒,把她罵得垂下頭去了。但在責罵化勒的途中,我看得出撒拉芬其實比起怪責化勒,她更像正在怪罪於她自己,畢竟是她把不明來歷的「洗腦專家」介紹給我的,現在我整整一個星期不見蹤影,責任自然就落在她身上去了。
我那觸手怪丈夫仰望著屋頂,雙手放在大腿上嘆了口氣,為這尷尬的場面開口說起話來了。
「我記得老婆在飯桌前的時候,家中總不會缺少歡樂的氣氛,即使只有我們三個人:一位Jing靈、一隻觸手怪、一隻觸手Jing靈,我們都可以無間斷的開著玩笑,談著日常的蠢事。現在桌前有六人,卻無論如何都熱鬧不起來,有時候真的只有在失去了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嗎我真的很愛她啊,唉。」
在一旁聽著的我頓時便感到害羞起來了,如果我並非處於幽靈狀態的話,我的臉一定會漲得紅紅的。知道丈夫對我的心意,我便想親自給他一個擁抱,就算身為幽靈的我不能給予實質上的擁抱,至少也是應該讓他見到我的。可是,當我想現身在大家的面前時,這次便輪到撒拉芬開口了。
「美洛醬是一位很好的朋友,雖然我總是喜歡用我的雙ru捉弄她,但其實我心底是知道的,比起擁有豐滿的胸部的我,她平坦的胸口裝載著的胸襟比任何人都廣闊。她接納了我這前惡魔為朋友,信任著我,我卻她真的是我們的中心人物啊,沒了她,彷彿就像失去了人生中最貴重的瑰寶一樣,我的心便像被掐住的一般痛啊。」
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在被撒拉芬稱讚,我的心卻怎樣也高興不起來,可能是她用字上和表達上出現了問題?不過,我知道撒拉芬真的是一位很為我著想的朋友,這次向我介紹了位危險人物也恐怕不是她的錯。就在她要把自己給我卡片的那件事告訴我丈夫和兒子的時候,她還是不敢對他們開口,把那些句子吞回口中了,閃縮的眼神和稍微慚愧的面容都展示了她的悔意。我看著也不禁為她感到難堪。
「我媽」
接著下來便到多利安發言了,我想這一次最感到自責的恐怕就是這個只有十歲大,凡事都想過頭的蠢兒子了吧?只見他低著頭,不敢跟任何人進行眼神接觸,恐怕只要再多說一隻字,自己的情緒都會因而崩潰。看著他這個樣子,作為母親的我便感到無比的心痛,我已經不想再藏在角落裡,有種想直接走出來在他的面前安慰他的衝動了。但同時,我更想知道他其實心中是怎樣想的,究竟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看法是如何的呢,我真的想聽聽看。
「我媽,從小到大哈呼她都是最疼愛我的人,有時候她是有點毒舌的,有時候她也會表現出不成榜樣的懶散模樣,但到了晚上,每,一,個,晚,上,她都是為我講故事,為我吹熄油燈,為我蓋好被子的好媽媽。在我的每一個回憶片段裡,都有她身影的出現,她的陪伴是我每一天都習以為常的事。即使發生了在禮堂裡的事,她還是每一天都來敲我的門,不求回應的關心我,現在她不在了,這一切都這一切都嗚嗚是我的錯」
看到兒子難受的表情,我也決定不再藏著自己了,於是我飄到了客廳裡,把自己的身影顯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啊喂,不是吧?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