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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卑劣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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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係大單嘢嘅話,點會搵你呢個五虎出馬?」

    養兵用兵,於道於情,是時候拉天窗說亮話。

    Piramides雪茄在顎中逗留數秒噴吐而出,揉煉成同樣萬分溫醇的語調:「而家錢就搵夠喇,不過喺有生之年,我淨係想東星個朵夠獎夠響。對上嗰幾屆花炮都得個吉,呢一屆阻唔到同行參加,咁只有加埋一份啦。」

    「你係咪要攞丁財?同黃生打聲招呼啫,最多開翻幾圍請屏山錦田嗰D阿保阿勝食餐好飲餐勁嘅,使我出手咩?」

    龍頭明白細靚說反話,不忘調侃道:「以前同你講道理你唔聽,一拍拖啫就轉死性?睇嚟都係小拳王啱你,仲醫返好你吊吊揈嘅性格。」

    「你做乜講到我好似追債佬咁,大佬幾時有為咗嗰D哚錢嚟嘈你。」駱駝額間一蹙,簡直啼笑皆非。

    碩香插入鱗獸銅爐,拍去雙手香灰,駱駝搭摟烏鴉後背坐下,用耐人尋味的眼神打量了他。

    「嘿,你估當時再攪大,人哋唔會cut你睇場費咩?好喇,今次叫你過嚟係有正經嘢傾。」

    何況元朗十八鄉的公所鄉紳,哪個不對駱駝俯首稱臣敬重有加,東星想要贏得花炮,還不是金口一開就能手到擒來。

    蒼勁略枯瘦的手勾拍烏鴉肩頭:「我老啦,龍頭呢個位坐唔得幾年,有乜大件事要你哋呢D後生仔頂上嘅」

    環視一圈,烏鴉確認古惑倫不在場才開腔:「阿大,聽講你而家仲信佛,食埋齋嗰隻噃。」

    駱駝知其有拒絕推托的意思,烏鴉天生張揚跋扈作風輕佻,却並非無腦命平之流,過去交代的社務件件辦得乾手淨腳,權腕毒辣利落,撇開撩事鬥非的嗜好不提,也稱得上兄慈弟順。

    去年將二爺惡狠狠踩於腳底碾碎,作為撈黑者實在大逆不道,倘若駱駝親眼目睹,腔腸老血都要飆穿四神聰。此時要是神明天怒顯靈,别说冀求庇佑,一柄青龍偃月劈將過來,斬他都無須溫酒。

    「85年洪義社買起我,係你出手攪掂咗嗰兩條仆街;喺阿姆斯特丹嗰陣你硬撼和利群搶到White   Death,幫我搭到龍鴻笙嘅黑龍社...阿大都記晒喺心入面。」

    駱駝翻開木盒蓋,隨手給他支Cohiba雪茄:「我哋出嚟行,拜多D神自有神保佑嘛。」

    接下來駱駝嚴肅數落,着重強調老友女兒Leah狀告控訴他始亂終棄,心碎喊到七彩的那樁為難事云云,直到下山虎再三起誓保證絕未碰過女孩半根頭髮,請駱駝往後別再扯起條筋亂點鴛鴦譜適才作罷。

    烏鴉暗道不妙,大丈夫無懼江湖血濺百步,就怕大哥拎出道義信仰旁徵博引,恨不得餐餐說教一番,嘮叨過中史科?塞老學究。

    「嗱,阿大,每個月20皮嘢經費我都有交畀單位?,咪就係今個月遲咗啲啲咁囉。」

    頓了幾秒,他抬頭凝望牆上的宏幅人像:他的父親,東星第二代龍頭駱正武,扯出了正題:「雄仔,今年元朗天后誕嘅花炮,我想由你代表社團去搶翻嚟。」

    「咁得閒你講D佛偈我聽,等我得益吓吖。」

    烏鴉眉骨壓低好生詫異,自和興和過底東星迄今十五年,駱丙潤平素只醉心於發展社團業務,荷蘭香港靠四仔嗎啡八面神通左右逢源,從來對這些光耀門楣的形象工程淡漠不理,縱使上年天后誕,也僅僅借50歲大壽同慶之名祭神舞獅,難得風光一把巡遊設宴。

    面對心腹細靚滿腹疑慮,駱駝道出原委。乃是今年欲參與搶丁財的人馬匯集各路群雄,除鄉祠社隊伍外,幾大社團亦不甘把全港最高花炮的貴祿意頭拱手相讓,首當其衝的和記、洪興、福義興,甚至條四聯合了內部「忠」「孝」字堆交競逐鹿,誓在97回歸之際爭桂奪魁。

    陳天雄十指交叉撥唇托頦,片時緘默。

    「邊條仆街擘大眼講大話又擺我上枱,吹水嘅嘢你信佢一成,碌撚都變形。」烏鴉回憶起韓賓在Arena   Bay時的質問,吭聲不屑:「把口生喺人哋度,冇計啦~無啦啦畀蔣天生奄咗一大舊水,呢半年就食屎喇,要搞我都去隊冧太子條撚樣先...」

    不知這尊大關公踩起來又是何等過癮。

    「唔係啩,筍嘢唔益我,豬頭骨惡鯁嘢就有我份,咁大鑊要從詳計議嘅...」

    東星近五萬成員,大底車載斗量,惟陳天雄獨具一股信馬由繮的「真」,當得打經得熬,尤為他器重合意。

    近三尺半高的關帝活靈活現,美髯須丹鳳眼,青巾紅纓抖抖擻擻,身後巨大的「義」字,看得烏鴉難免心虧發虛,却還有些想笑。

    「話時話,出面吹風話你隊冧咗洪興嗰個屯門揸fit人,呢單料係咪堅嘅?」

    往日長洲太平清醮搶包山都是七國咁亂,打得你死我活是家常便飯的場面,官方年年調配大量EU和PTU維持秩序,不乏CID暗中支援。遑論花炮盛會被黑幫插隻腳突進,注定旌旗蔽日鬥戰橫空。

    狂膽如陳天雄不禁也得澄思細酌,這哪是熱煎堆,分明是燙手山芋,轟天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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