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君打了一个哆嗦:“原子,我、我不行的,我怕……”
艾原一咬牙:“我来吧。”等安幼楠坐下了,就走上前按校医的吩咐握住了安幼楠的前臂。
带着凉意的生理盐水淋到了安幼楠血rou模糊的右手掌上,刺痛让安幼楠反射性地一缩。
艾原一下子就手软了,撒开了手不敢看创口:“不行,我、我也不行……”
安幼楠赶紧安慰她:“原子,我刚才就是一下子应激反应,你别怕,我一会儿尽力不再乱动了。”
艾原心有戚戚:“我怕自己太用力会抓疼你,又怕不用力会抓不住你,怎么办丫头,我觉得自己手都有些软了……”
一直站在外围的凌云飞走上前,示意艾原让开:“我来吧,我的手稳。”说完就伸出手掌握住了安幼楠的手臂。
部队里估计是见多了这些小伤,根本不把这个当一回事,校医看了凌云飞一眼,确定他不会手软,点头提醒了一声:
“把她的手握紧了,别让她乱动,有几处我得翻开洗,不然清创没清干净,容易局部发炎,长成纤维结缔组织。”
又抬眼看向安幼楠,“要不要给你个什么东西咬着?我教你个办法,一会儿要是觉得太痛了就哭出来,哭了就感觉好些。”
这话说得人心慌,安幼楠脸色有些发白,深吸了一口气:“医生你开始吧,我能忍住的。”说完就紧紧咬住了嘴唇。
“嗯,想想别的事,转移下注意力,别想着伤口……”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拿生理盐水冲洗起伤口来。
艾原和秦湘君不敢看,干脆背过身子捂住了眼睛。
感觉到自己手掌托握的那只纤细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凌云飞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安幼楠的眼睛,低头凑到她耳边:
“别看,一会儿就好了。”
他凑得很近,说话的声音也低得近乎呢喃,气息喷洒在安幼楠的颈侧,让她很不适应地偏开了头:
“不用捂我的眼睛,我偏过去不看就行了。”
安幼楠扎起的马尾轻轻擦过凌云飞的脸颊,悄悄轻嗅了嗅安幼楠发间传来的清雅香气,凌云飞放开了捂着她眼睛的那只手:
“这几天你不能参加军训,一个人在寝室养伤会不会觉得无聊?”
这一句声音大了些,语气也非常自然,听起来完全就是想分散安幼楠的注意力才说的话。
安幼楠压下了刚才的不适,尽量声音镇定地答话:“不会,我正好可以多看看书。”
玛丹,这种伤口清创真的是太痛了,如果是她家乾哥在这里,她就一口咬上去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
安幼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凌云飞却从她微微发抖的肩膀觉察出了端倪:“很痛?”
校医正在翻洗一处伤口,安幼楠吸了一口冷气,从牙缝里迸出了三个字:“有点儿。”
凌云飞将左手手腕往前一伸:“可以借你咬着,我不怕痛的。”
一直捂着眼睛的秦湘君忍不住悄悄张开了指缝看了过去:教官还有这举动?
这也太贴心了吧?
秦湘君悄悄从指缝里打量着凌云飞,敏感地从他含笑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丝情愫,心里突然闪过一层明悟: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还有那支派克笔,原子含含糊糊地只说是昨天晚上教官见丫头的钢笔没水了,借给丫头的,其实是……教官他想追丫头吧?
怪不得丫头受伤了,教官急得一把抱了她往医务室跑——
哎呀,早知道是这样,她和原子还杵在这里当什么电灯泡啊!
这气氛正是旖旎得一片粉红啊,她们是不是要找个什么借口先撤了?
秦湘君心里正转着念头,坐在椅子上的安幼楠已经摇了摇头,很委婉地拒绝了凌云飞的提议:
“不用,毛太多,我咬不下去。”
艾原已经放下了捂眼睛的手,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空气中无数隐形的粉红泡泡仿佛瞬间被齐齐戳破,刚才的一丝旖旎顷刻间消弥不见,就像先前也没有存在过。
恰在这个时候,校医也长吁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好了,伤口都清理干净了。”
凌云飞好气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时也只能借着这个台阶下:“还要抓着她别动吗?”
“抓着,我还要用碘伏消毒,会刺痛。”校医一边说话,一边手脚飞快地用棉签蘸上碘伏涂抹过伤口。
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在乎这最后一步了。安幼楠咬着牙挺着,总算忍过了那种刺痛。
伤口最后还涂上了红霉素软膏消炎,一只手看起来棕黄黄、油糊糊的,很是凄惨。
医生把剩下的磺伏、药膏、药油和棉签全装进一只小塑料袋里递了过去:“伤口注意不要沾水,每天按药品说明书涂药。
右手不要有什么大动作,要静养,这些天也不要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她手臂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