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兰眼圈红红地扑了过来:“妈——”
赵明明吓了一跳,连忙放了毛衣针搂住了女儿肩膀:“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跟你朋友吵架了?
今天请你出去的是小杜和欧阳吧,我就说她们两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股子小家子气,让你少和她们玩……”
申海兰搂着赵明明的胳膊摇了摇头:“不是她们,是哥!我在外面被人骂了,哥都不理会,只顾着跟他那一群狐朋狗友跳舞……”
申海浪最近迷上了跳迪斯科,头发烫了个大卷儿,戴副蛤蟆墨镜,穿条大喇叭裤,天天和他那些个朋友去舞厅跳舞。
他一个朋友家里新装了一套什么音响,据说媲美舞厅声响效果,申海浪今天就是去他那个朋友家搞什么舞会了。
赵明明才懒得管儿子去哪里跳呢,哪怕鞋底磨破了,只要他不在外面惹事就行。
听到女儿抱怨,赵明明赶紧安慰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他迷上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去,哪里能指望得上他?你今天在外面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申海兰觉得事情经过有些丢人,哼哼嗤嗤地只含糊了几句。
赵明明也知道女儿的性子有些不容人,多半是因为这个又跟人起口角了。
起身给女儿切了块西瓜递过来,赵明明想起今天跟闺蜜曾文香聊起的事,心里一动,继续挨着女儿坐下来:
“兰兰,今天你曾姨跟我说,她有个同事的儿子……”
赵明明话还没说完,申海兰脸就拉长了:“妈,你那些朋友同事烦不烦啊!
我才19岁,你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啊?我才不要人介绍呢,要找男朋友,我们学校多的是才子,以后说不定还会是外交官呢。”
赵明明虽然是在部里下属的一家单位做事,也知道部里那些外交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忍不住就泼了女儿一瓢冷水:
“你们京大才子再多,才气再高,也不是都能混出头的。你只看到你们学校每年校友会那些人物多风光,可这么多年,你们学校何止毕业了那么点学生?
其他的人呢?你自己想想还有那么多其他的人去了哪儿?远的不说,去年你三叔还说,你们学校毕业的不少学生,都到处托门路求着他想留在京都当个老师呢……”
申海兰把啃剩的西瓜皮往垃圾桶里一扔,不满地嘟哝了一句:“老师又怎么了,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对,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你吃的穿的用的,光靠灵魂顶用吗?
工资就那几个死工资不说,一天到晚为了学生还劳心劳力的。
天天粉笔灰是吃够了,可是无权又无势,家里想办点什么事,还得到处找门路求爷爷告nainai的。
你要过得下这种日子,你们学校那些同学,你喜欢哪个就尽管找去,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申海兰扁了扁嘴,取过shi手帕擦手:“妈,你也不能小看人,不是说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赵明明白了女儿一眼:“你愿意等三十年等成黄脸老婆子?那时候衣服再漂亮,你还能穿得出去?人家不背地里笑话你老妖Jing!”
那就定明天了
见女儿彻底不吭声了,赵明明这才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额头:
“你曾姨想给你介绍的可是现在的青年才俊!就是这边军区的,人长得帅,家世也好,他爸可是军区的领导!
不像你爸,在部队混了那么久也只混到个正营职转业,还是回地方了才想办法找关系往上面跳了一级。
人家小伙子的爸,手里的资源人脉可全是留给儿子用的,只等着资历够了就能往上提!”
申海兰无聊地抓过她妈打毛衣的毛线球抛着玩:“妈,怎么又是当兵的啊?
爸当了那么多年的海军,连我哥和我的名字都离不开一个‘海’字,你还觉得当军属没当够?”
赵明明哼了一声,一把将女儿抛着玩的毛线球抢了回来:“兵?人家是兵吗?人家是军官,手底下带的才是兵!
别的不说,像你今天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根本不用找你哥那个花脚猫儿,打个电话给你对象,人家分分钟就带几个兵过来给你找回场子了!”
赵明明这么一说,申海兰倒是有几分心动了:“那……你到时候跟曾姨说说,我跟人先见一面?怎么说也得两个人投缘吧?”
学校给她送情书的毛头小伙子都排老长了,可是她眼光高,看不上。
一两首酸诗就想哄到她,都在发梦呢。
她要找,也要找像上次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个,长得帅不说,浑身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让人看着又爱又惧的,简直不能再迷了。
如果曾姨介绍的那个军官也像这样的话,又有一个好家世,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见女儿答应,赵明明这才笑了,抚了抚女儿刚烫的那一头时髦的卷发:
“我家兰兰本来就长得好,到时候再好好打扮打扮,瞎了眼的才会跟你不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