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从身后传来物品落地的轻响,他回过头,是个风家的下人站在门口,灯笼落在地上。
自下而上的光线,映得他的面孔仿佛夜叉。
“阁下不必惊慌,顾某并非……”
“来……来人啊!毒君子杀人了!”
顾笙还未来得及解释,对方便视他若邪鬼一般,踉跄着后退两步,然后便如风一般地落荒而逃。
“救命啊!顾笙,是顾笙!”
是顾笙不错。
可不是我杀的人啊。
他喃喃自语道。
另外一边,莫小柯在人堆之中挤来挤去,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夹得扁平。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混乱中在他的衣襟上踩了两脚,印了两个硕大无比的鞋印,看上去滑稽又狼狈。
他原本是不想来这晚宴的。
他不过是去冯师兄那边商议些事情,结果回来后,发现道方门众弟子七扭八歪地倒了一地。吓得他心跳都快停了,连忙上去查看他们的状况。
一切正常,似是醉酒之状。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师兄弟们又怎会聚众豪饮?若真是贪杯误事,身上又为何不沾一丝酒味?
来不及去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莫小柯便快速环顾四周,找寻那个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顾师兄呢?顾师兄为何不在?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风家人讨个说法。可又想到师兄弟们身上并未有恙,他又拿不出证据来,该拿什么去质问?
于是他先去了住在隔壁小院内的经纶宗,随便拉了几个弟子来,问他们可曾听到什么。
“哪里有什么动静呢?”那女弟子被他这么一扯,颇感莫名其妙。要不是因他相貌俊秀,应该早就将他赶走了:“今夜风二公子宴请宾客,大部分的师兄弟师姐妹们都去了,整晚都安静的很,哪里会有什么响动。”
“你要说毒……啊不,是顾笙公子的话,我倒是见过。”她身旁的小师妹插言道:“他行色匆匆地朝风二公子的宴厅去了,险些撞到锦绣红庄的小师弟呢,叫也叫不住。”
“那是在什么时候?”
“有小半个时辰吧。”
顾师兄明知道自己需要避嫌,又怎会主动前往那样的场合?
莫不是与沈般有关?
于是他又急匆匆地赶来了集会,不仅不见顾笙的踪影,连沈般都找不到。
正急得焦头烂额,他突然注意到了人群间逐渐蔓延的sao动,心中一凉,拼命地朝那边挤了过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好像有人死了,风大小姐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风大小姐?
这人连风景的婚宴都不曾出席,以至于莫小柯都要忘了有她的存在。
“听说是那毒君子又出来大开杀戒了,你我可要一起前去助力?”他听到有人高声问道。
毒君子?
身体比意识先做出了决断,等莫小柯反应过来时,已经朝着人群的方向赶了过去。
顾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同一时间,凉亭中的沈般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朝宴厅的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了?”潘达不慌不忙地问道。
“宴厅那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乐声断了。”
“大抵是有人喝得兴起,醉酒闹事了罢。今日来的都是各派的年轻弟子,一言不合、意气用事也是寻常。”
沈般的身体一僵,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后,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潘达笑着问道。
“你在骗我。”
“嗯?”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准备一套过于完备的说辞来解释。”沈般说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潘达暗道,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在沈般脸上看到“不可置信”这样的神情。
“这是哪里的话。”潘达摇了摇头:“我可是来帮你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你我依旧算不上是敌人。”
“……我不会再信你说的话了。”
沈般提起轻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轻功比原来还要更强了啊。”潘达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你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呢。”
只是已经没什么用了。
“他那么信你,你还是骗了他。”
“你不也是一样。”
潘达回过头,对上了花韵的眼睛。
换做以往,沈般早该发现在凉亭之侧还有第三人的存在。今天却不知是因为烟花的缘故,还是天意所致,让他放下了警戒之心。
“我骗他是为了他好,你却只是在利用他。”花韵面无表情:“骗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即便是个傻子,他也是高手流水庄的蛟龙,迟早有一天要飞越海天,前途无量啊。”潘达轻摇手中的折扇:“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