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懂,你们到底图的什么。”莫小柯忍不住问道:“看你的样子,也并非想要强留沈般继承庄主之位,那为何又不放他走呢?还有沈公子,你又何必一定要离开高山流水庄,即便不愿当庄主,也无须断绝关系才对。”
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从接触高山流水庄到现在,他总觉得这里的人关系有种违和感,让他觉得不正常。
或许这背后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钟文和扫过一眼莫小柯,又看向沈般:“没想到你还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说的。”
沈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闷闷地道:“我已经不是高山流水庄的人了,所以不能随便提及高山流水庄的秘密。”
“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太丢人了?”
沈般:“……”
对沈般的性格钟文和再了解不过,若是他能将事情解释清楚,怕不是母猪也能上树,罗不思也能开窍,花图那臭小子明天便能练成天下第一的神功。
“罢了,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对莫小柯道:“既然决定与道方门结盟,我们也该拿出些诚意来。”
总不能让人家以为高山流水庄都是一群无事生非的神经病罢。
“这件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第45章 (四十五)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钟思思的及笄之年,恰逢武林大会举办之期。那时武林盟主还并非潘家潘裘,道方门还正如日中天,高山流水庄也是一方霸主。不久前血月圣教刚被武林正道所清剿,邪派无以为继,正道则呈现繁荣昌盛之势,无数少年英雄层出不穷。
钟老庄主老来得子,恨不得将这个独女宠溺得捧在手心里。而钟思思也并未让他失望,不仅天赋极佳,还出落得美丽动人。老庄主整日派人去打听庄外的那些年轻才俊,只待挑一个入赘回来做女婿。届时他便可以退位让贤,在山庄内颐养天年,平日里享受怡孙之乐,好不悠闲快活。
光是想想这样的日子,老人家便能开心到从梦里笑醒过来。
对于武林大会,他却没怎么上心。高山流水庄虽然一直以来与世无争,但从骨子里是傲慢的。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庄”怎会屑于与那些“草莽之徒”为伍,去争另一个不入流的“天下第一”?
他不感兴趣,却不代表别人也一样。
钟思思自小在庄内长大,极少有下山的机会。除了修习武功之外,平日里就像官家小姐一般教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外面的江湖,她所知道的大多都是传奇故事或是奇异见闻,因而对这天下英雄齐聚一堂的武林大会期待已久。
于是她偷偷拿走了钟老庄主的英雄帖,修书一封,孤身一人溜下了山。
闭关之中的老庄主听到这个消息后,险些气得走火入魔,令高山流水庄的人搜寻钟思思的踪迹。但鱼儿入了江河,便再也见不到踪影,只能偶尔从路人口中听闻她走过的路、出过的风头,还有沿途留下的事迹。
据说当年的钟思思美艳至极、风华绝代,琴艺绝lun、武功高强、光芒万丈,一出现便惊艳了整个武林。然后她便沉浸在了这外面的繁华俗世之中,不愿再回去了。
直到后来那件事情的发生。
“什么事情?”莫小柯问道。
沈般闭口不言,钟文和则面色不变:“天降横祸,没什么可值得细说的,两位公子也不必再问。”
总之,那一日老庄主急匆匆地带着庄内大半高手下山,留下乐叔看守山庄。在他忧心忡忡地等待半个多月后,等来的便是所剩无几的几个幸存的兄弟,气息奄奄的老庄主,以及Jing神恍惚、怀有身孕的钟思思。
沈般便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没过几天后老庄主病逝,钟思思继承庄主之位,高山流水庄损失大半高手,自此一蹶不振,封庄归隐。而六年之后,钟思思也因病去世,钟家的血脉只剩下了沈般一个。
包括钟文和在内,高山流水庄如今的高手都是被钟思思捡回来培养的孩子。花韵和花沁是堂姐弟,家里被流寇追杀,被钟思思救下。花慕出身罪籍,在流放的路上遇见了钟思思。而钟文和他自己则是自幼无父无母,混迹在难民之中,整日在死人堆里扒能吃的东西来果腹。
所以钟思思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恩同再造。为报答这份恩情,守着沈般、辅佐他成为庄主,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般的加冠之日,原本便该是他继承高山流水庄庄主之位的时候。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是沈般面无表情的一句“我要离开高山流水庄”。
“原本是想先知会你们一声的,后来怕你们早做准备,到时候走不脱。”
钟文和:你还真聪明啊。
莫小柯眨了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理清了这前后的因果关系:“你在这儿过得自在又舒坦,继承庄主之位也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那你为何偏要走呢?”
沈般想了想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