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
罢了,称呼而已,无所谓。
只是被顾笙以那样的口气叫出来,让他有些不爽快罢了。
“方才你似乎又说了喜欢我。”顾笙突然开口道。
“嗯,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是龙阳?”
“应该是。”
这种事情前面怎么还能加上一个“应该”。
“你喜欢我什么?”
“好看。”沈般脱口而出。
顾笙:……
究竟是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蠢呢。
“还有……很舒服。”沈般想了想,又说道:“就是很舒服吧,没什么其它特别的了。”
抱起来很舒服,让人感觉很舒服,看起来很舒服,性格让人觉得很舒服,和他在一起就是很舒服。
顾笙:……
小兔崽子你这样说话是会被人打的。
不过他既然看重相貌,那自己未必没有一争的机会,毕竟他与顾笙用的是同一张脸。
“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收拾好东西,现在就出发吧。”
“不是说好了今夜。”
“本公子一时兴起,乘兴而走,不行吗?”
“可以。”
现在的顾笙就好像一株红色的罂粟。
除却在画册上之外沈般也未曾真正见过这种花,只是小时候曾听钟思思提起过。
美艳,致命的吸引力,还有让人欲罢不能,就像爱上一个人一样。
什么叫做美艳?什么叫做吸引?什么叫做欲罢不能?
钟思思那时听过后先是一恍然,接着便笑了,如春风点水时绽开的暖意。
“我真是魔障了,你才多大,便与你说这些东西。”
她的确是魔障了。
沈般早惠,虽然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一晃而过十几年,钟思思的音容相貌逐渐变得模糊。可那日她脸上的神色清晰地雕刻在他的脑海中,无法忘却。
他觉得现在的顾笙,就和那时的钟思思有些像。
非常的——
有毒。
顾笙不知又是犯了什么毛病,离开客栈后,愣是拉着沈般满大街小巷的转,高调的可以。别说是江湖中人了,便是普通人,都忍不住对两人频频侧目。
沈般此时也要被顾笙绕晕了,他一向对他人的心思并不敏感,虽然觉得顾笙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疯病究竟是个什么症状,会让人变得这样彻底?
沈般还在困惑不已,顾笙却眼睛一亮,快步走向了一旁的摊位,从中拣出了一样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爱不释手。
“小东西,你看看这枚戒指,是不是挺适合你的?”
沈般不情不愿地凑近,定睛一看。那是枚火红色的扳指,品质极差,内里杂质极多。细密的石纹如同张牙舞爪的异兽,摸起来倒是光滑圆润。
俗气。
“不能戴,弹琴的时候不方便。”
沈般摇了摇头,将扳指从顾笙掌心里捡起,又放回了摊位上。
“到时候摘下来不就好了,再说你我相识这么久,我还不曾见你开过一次琴匣,装什么装呢。”顾笙有些不高兴了。
“开过。”沈般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上次发疯打我的时候,我弹过一次,你可能不记得了。”
顾笙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停在一个笑上,强词夺理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又不要你的钱,小气鬼。”然后一把将银子拍在摊位上,把扳指丢给沈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明你身上的钱都是我给的。
沈般看了看扳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左右为难了半天,最后还是戴了上去,快步跟上了顾笙。
白衣白鞋白裤白袜,身后一樽黑箱,指间一点艳红,看着更加奇怪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人群之中掠过,成了这繁华喧嚣中不起眼的一角。说来这距离顾笙火烧客栈也没过几个时辰,官府和灵山派的人此时应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个始作俑者却在这里逍遥自在、逛街看花、不亦乐乎。
顾笙快步走了很久,突然停了下来。沈般差点没能反应过来,鼻子险些撞上他的后脑。后退两步,抬起头来,便对上了顾笙那双灿灿的眼睛。
“你觉得我性子怎么样?”
差。
Yin晴不定,喜怒无常,情绪极端,
顾笙听后反而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是啊,我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看来现在正是心情好的时候,说什么他都会开心。
“你喜欢什么样的脾气,温润的、体贴的、细心的、庄重的、大义凛然的?”顾笙问道。
“嗯。”沈般点了点头。
“……”
心情似乎又变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