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彤:“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何况这也帮了我不少忙,爹娘觉得是被我哥的相好悔了婚,总比是因为嫌我性子差而悔婚来的好。”
罗彤和沈般曾是有婚约的。
直到罗彤十五岁之前,全罗家除了罗不思之外的人,都以为她会嫁给沈般。
罗不思除外,他的态度,是极力反对。
“我妹夫怎么能是一个连弦都拨不好的废物!”
沈般也极力反对。
“我怎么能娶一个二百五的妹妹!”
罗彤被两个二百五气得不打一处来。
两家联姻,本是喜事。这样一搅,传出去倒像是她罗彤恨嫁了。那时还年轻气盛、年少无知,哪里受得了半点委屈。于是她便放话出来,说不要让她看到高山流水庄的人,见一次打一次。可不知怎的这话就传成了是罗不思说的,于是江湖中人又说这位名不副实的“天下第一高手”还是“天下第一小心眼”。不仅狂妄自大,打不过还记仇。
罗不思觉得无所谓,罗彤倒有些愧疚了。
后来罗不思有一次从高山流水庄回来,跟所有长辈说自己是龙阳,没办法给他们传宗接代了,她才明白,自己无意之中竟抢了亲哥哥的心上人。愧疚之外,又多了些祝福,希望两人能够终成眷属。
沈般:“不,你先听我说完,这真的是个误会……”
罗彤却不想听他啰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也没兴趣理你和我哥的事。”
沈般:“……哦。”
夜色已深,罗彤也觉得倦了,便对沈般下了逐客令:“商队可以再停留一天,明天我会助你把琴拿回来。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会管了,你好自为之。”
沈般:“哦。”
“有关你的新相好,自己看着办吧。”
“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次罗彤连理都懒得理他,随便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沈般独自来到他与顾笙的房门口,正想抬手敲门,突然想到顾笙会不会已经睡了,于是手又停在了半空中。他悄悄地推了推门,门栓是从里面拴上的,灯已经灭了,无法看到里面的人正在做什么。
那么应该是已经睡了。
也难怪,忙了一天,顾笙或许已经累了,忘记他们住在一起。
想了想,沈般出了客栈的大门,从外面绕了一圈,来到窗前,又试着推了推。
也从里面上了锁。
叫窗也会把他吵醒。
想了想,沈般干脆坐在窗口上方的屋顶上,闭上眼睛静心打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对,不是这一句,它是怎么突然跳出来的。
深夜的蟋蟀声在草丛中错杂凌乱,风阵阵刮过,还有不远处的河水从上游落下,拍打在堤岸上。
修炼并未像沈般所想的那样顺利,即便他已将太初心法烂熟于心,这一晚上内力的运转却时不时的遇到滞涩之处。他的心绪怎么都静不下来,一直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一直到了第二天旭日东升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有了几分倦意。这时下面的窗子有了动静,似乎有人推开了窗户。沈般一个激灵,俯身下去,和下面的人看了个对眼。
顾笙被吓了一跳。
一大清早有人顶着熊猫眼衣冠不整地倒挂在窗前,仿佛索命的厉鬼一般。
“沈……沈兄为何要在屋顶上,不进来吗?”
沈般点了点头,于是顾笙倒退两步,给了他足以落脚的空间。
“沈兄莫非昨晚在房上待了一夜?”
沈般点了点头:“怕吵醒你,没有敲门。”
听言顾笙有些哭笑不得:“顾某没有那样娇气,沈兄直接推门叫我便好了。再说为何不向罗姑娘再要一间房,夜寒露重,若是伤了身体,实在让顾某内心难安。”
其实他昨夜睡得很晚,一直在等沈般回来。
拴上窗户和门板,是怕有刺客闯入。熄灭油灯,是怕映在窗上的影子会暴露他的位置。他也担心过沈般会不会以为自己睡了,后来想想对方与罗彤关系很不一般,虽然说要和自己同住,但两人若是相谈甚欢,今晚……说不准根本不会回来。
等到后半夜都没动静后,他才自己歇下。
不过这些都不必对沈般说便是了。
沈般则抓了抓头发,说道:“忘记了。”然后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顾笙:“……我去向老板要碗姜汤,喝了驱寒。”
沈般:“好啊。”
顾笙把沈般安置在床上,见他自己把自己缩成一团,裹得像个粽子,忍不住笑了。
沈般的样貌非常普通,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见过一次之后,放在人群之中,便难以认出第二次了。加上这张脸上最经常出现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或者说是“呆”,裹成白白的一团,就像个白嫩的馒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