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吗。
太宰治默默收回手,熟练地消除了指纹。
收拾完东西的川上柚走回来,自然地拿起手机,看了正观赏窗外风景的太宰治一眼:“对了,既然太宰君在听到我说叫‘川上富江’时就察觉到不对,为什么还要自称‘中原中也’?”
“一是那时候没有完全确定。”太宰治盘腿坐在床上,含笑道,“再加上看到‘富江小姐’,就让人忍不住想到中也,一瞬间就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了。”两人都是一样的娇小,嗯,上次柚君穿了高跟鞋,看这次的情况,应该是中也高一点?
川上柚:多么糟糕的发言。到底是迫害过中也君多少次,才会形成这种条件反射啊?而且——
川上柚面无表情:“感觉你好像在骂我们。”川上柚分明看到,某人左脸写着“娇”,右脸写着“小”。
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
川上柚:“……难怪昨晚中也前辈告诉我,如果遇到一条青花鱼,就立刻给他打电话。”除了太宰治是港黑叛徒的原因外,还有私人恩怨在其中,且后者的比例说不定超过前者——单纯又认真、一逗就炸毛的中也君,碰到太宰治这种类型,简直人间惨剧。
川上柚特地用了“前辈”这个称呼,因为在阶级森严的港黑,下级对上级,是不能用“君”的。
说出“中也君”,等同于泄露情报。
看完前港黑干部太宰治的资料,川上柚对这个人印象最深的一点,便是敏锐。
……和深不可测。
“什么嘛——”太宰治收回视线,无Jing打采地扑在蓬松的被子上,闭着眼睛抱怨的样子和传闻中那个自带血雨腥风的前港黑干部毫无相似之处,“听到蛞蝓的名字,好难受,完全提不起劲来。”
“自称‘中原中也’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吧。”昵(外)称(号)分别是“青花鱼”和“蛞蝓”吗。
“因为富江小姐小小一只,真的很容易想到中也……嗷!”
川上柚收回捏了一把某人脸颊的手。手感的话,果然还是乱步先生的比较好。
太宰治鼓着腮帮子抗议。
川上柚无视,并认真反驳:“我才16岁,以后还会再长高的。”
太宰治神情微妙:“……哦。”真是好耳熟的一句话啊,柚君这是立flag你知道吗。
两人默契地跳过了打电话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至少这次是这样。
毛利兰等人在,川上柚就不会喊来中原中也,本就是处于不同世界的人,交集多了对毛利兰他们没有好处。太宰治和川上柚都很明白这一点。
“太宰君,能够请问一下,有关我的工资的事情吗?”川上柚换了个话题,“据我所知,太宰君是在森先生上位一年后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而在那之前,我每个月也能收到一笔钱。”
所以四年的工资都是太宰治发的,本来就是个伪命题。
森先生想必早就知道这点了,没准连实际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也只有中也君会认为全是太宰治一手包办。——说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中也君就不好奇太宰治这么做的原因吗?
反正他是非常好奇的。
太宰治躺下来,裹着被子转了180°,把自己卷成一条蚕宝宝,只剩乱蓬蓬的头发露在外面,声音闷闷的:“柚君真的不知道吗?”
“大概能猜到一点。”川上柚道,“应该是我的爱慕者做的。”
12岁逃离港黑时,他用「爱与死」一路制作了不少工具人,理论上这些人都会在最迟24小时后退出状态,不再对他抱有狂热的爱意,中了异能力时的记忆也会模糊,但爱情的魅力之一,便在于难以捉摸。
太宰治:“异能力?”
川上柚:“嗯。”
“真是冷漠呢,柚君。”太宰治反向转回去,把自己从被子卷里剥出来,在床上膝行着靠近川上柚,在他的耳畔低语,“你的那位爱慕者可是跪下求我放过你,还说只要不伤害你,什么都可以为我做——”太宰治声音更低,犹如叹息,“他最后切腹了。”
日本武士道Jing神中,认为切腹是光荣赴义。
太宰治第一次看到那样的景象。
真的值得吗?
彼时还有些稚嫩的黑时宰听到自己在问,这样值得吗?你爱慕的对象甚至根本不曾知晓你的存在,就这样为他付出一切,站在Yin暗的角落里看着他满身阳光接受掌声和鲜花,你真的心甘情愿?
执着武士刀的男人露出扭曲而幸福的笑容,神情已说明了答案。
室内一时静谧。
海风自窗外而来,带来悠远的气息。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温热的吐息就在耳畔,川上柚不适应地把太宰治推远。少年的声音清冷又柔和,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带着看遍炎凉世态的平静和悲悯,“他有墓吗?”
“没有哦。”
太宰治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