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楼外飘着几条白绸带,惨白的颜色在Yin沉沉的空中飘舞,像是在上演一出无声的黑白默剧。
而楼里传出来的一阵阵令人提不起Jing神的幽幽音乐,正是这出默剧的唯一背景声。
“听到没,又在放哀乐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手里织毛衣的动作也停了,挽了挽花白的头发。
“老婆子攒了一辈子钱,就想买个房子来城里养老。没想到被人豁了,买了个这样的房子。”
“说是可以拿来办喜事的地方,骗鬼哦!成天停着棺材,谁家敢用来办喜事?” 她摇摇头,又指了指堂楼后的另外一栋楼,“不过还好,我那屋离这停尸房还有点距离。反正老婆子我啊,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怕这晦气。”
“你就不一样啊,小伙子!你还年轻,莫被这风水影响咯!”
林知并不知道什么风水和晦气,也不知道老一辈人的那些忌讳。
他只是把老太太的话记在了心里,等那想买二手房的客人问到时,便如实地转述了出来。
第7章 贴伤口
作者有话说:不吭声的可爱, 老聂(语重心长):当心吃亏。 吱吱(游离天外):想吃豆腐了。
都是做生意的人,怎么把一件事从黑的说成白的,张翠芳是一清二楚。
就连坐在一旁的聂振宏,都从林知寥寥几句的话语里,轻松拼凑出了赵有房口中那些事的另一种样貌。
“这赵有房,还真是缺德!”
张翠芳啐了一声,“咱们小知分明是做了好事,偏被他说成了坏人!他自己咋不摸摸自己良心唷?!”
在这市井里混迹这么多年,张翠芳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赵有房打的什么算盘——
可不就是靠着信息差宰生客么?
别听他夸那二手房户型有多靓,地段有多值得买。要真好,不早被人抢下了?还不是因为那让人忌讳的原因卖不出去,才落在他手里兜售。
本来中介作为中间商,应该是要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报都如实相告给客户的,客户怎么决断愿不愿意买,那是客户的事。可如今太多人眼睛里只盯着钱,一点人情和善心都不剩下了。
张翠芳之前都是让自家老王跟赵有房打交道的,自己跟他并不熟。她只是总看到赵有房热情地带着客人在社区里看房,心里觉得那小赵像是个踏实人,没想到也是个为了业绩瞎蹦跶的。
要是聂振宏听到张翠芳心里的想法,怕又是得说点不一样的话了。
要放在几年前,他来做卖房子这个活儿,他肯定也愿意挑好的说,挑甜的话讲。毕竟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啊,嫌钱挣多了烫手咋的?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个底线。如果真的触及底线的事,他永远不会去做。
而到了现在,他连挣钱的动力都没了,话也懒得多讲。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好活歹活都是活,那么拼干嘛呢?
两个老板在想什么,林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被小卖部里面开着的风扇吹得有点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哎哟!瞧我,光顾着说话,药都没给你擦完!”
张翠芳被这声喷嚏引回了注意力,忙把林知脸上最后一点没被碘酒抹到的地方给擦拭了一遍。弄完,她又低头找创口贴。
“欸,我创口贴呢?我记着还有一盒啊……”
张翠芳低头在自家药箱里翻了半天,没找着,扯着嗓子问屋里的老公,“王金宝,创口贴哪儿去啦?”
“噢,前两天有个人要买,我就卖给他了。” 王金宝还在收拾货架,随口道。
张翠芳无语,她家一直卖饮料烟酒零食,那创口贴是自用的。她这名字里带金的老公,还真是一点赚钱的机会都不放过!
无法,她最后只从箱子里翻出一包医用纱布,叠两下倒也能当创口贴使。
只是也不剩可以固定纱布的胶带了。
“小聂,你那有胶带不?” 张翠芳干脆找隔壁邻居寻求支援。
“…… 我找找。”
聂振宏记得自己好像还真有,之前用来固定皮具的。
他借了把扶手的力,从木椅上撑起身,一瘸一瘸地走进屋里,在货架上翻找起来。
林知的目光又落在了男人那只行走不太正常的左脚上。
鞋匠穿着一双皮制的凉拖,棕色的皮料交织成网,把前脚掌包裹得很好。后跟却没有任何禁锢,空出一截蜜色的脚踝,看上去穿脱都很方便。
只是那左脚的踝骨处,有一道约莫三指长的伤疤。突兀地嵌在皮rou里,宛如一只盘虬在树干上的干枯蜈蚣。
“别盯着看!”
林知正好奇地瞧那条蜈蚣,隔壁的老板娘忽然扯了他一把,悄默默凑到他耳边说,“小聂那脚有点问题……”
张翠芳心里已经完全将林知划为脑子单纯且不太好使的傻小伙了,开始用长辈的语气点拨起他来,“你这么直愣愣的看,人家心里会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