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打量数秒:“名声挺大,难怪被大将军巴海聘请为私教。”
“小人不敢,小人有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内心惶惶然,吴兆骞不明六阿哥在含沙射影什么?
“妻儿老小不在身边必然日日挂怀。”胤祚意味深长道,“原本还想留你教书育人,既然志不在此,此地潭浅存不住杂鱼,过两日送你回去与家人团聚。”
“六阿哥,不知小人做错了何事?”突然要被送回宁古塔,看似东拉西扯了一堆,吴兆骞听出弦外之音,吓得浑身一哆嗦。
“自己悟,长着脑子难道是吃饭用的?”胤祚见过其人抬脚便离。
其他人看向姓吴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戏谑,被送回去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原本攀附吴兆骞的人纷纷后退划清界限,宁古塔那鬼地方打死不想再回去。
六阿哥,吴兆骞从地上站起来,脑子里全是刚刚的对话,察觉到了?不可思议!
是谁在幕后提点了六阿哥,吴兆骞始终不信,十岁的孩子能懂多少成年人身陷其中的暗涛汹涌。
为什么要来这里?巴海大将军想不通,吴兆骞一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毫不顾忌挑破窗户纸,为了自证聪明?不见得,吴兆骞排除一切可能,最最不可能的判断令人惊恐。
真被送回去该如何自处?吴兆骞从未这么头疼过,小看了宫中尔虞我诈环境下长大的六阿哥,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巴海对他及家人的看重是建立在能为其所用的条件下,一旦成为阻碍或是负累,绝对会被弃之不顾。
是人都比较现实,吴兆骞领了饭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
能让皇上如此放心,将年纪不大的六阿哥派到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一定有重要嘱托。
几天来与部族的人闲谈,可供获悉的消息并不多,吴兆骞不确定像他这种别人眼里的墙头草,能不能被六阿哥看重?
赌一个孩子的能力,吴兆骞其实不太敢下注,他死了不可怕,连累家中的妻儿老小是大。
巴海将军Cao之过急,应该等六阿哥回京之后再行调查,如今他是骑虎难下!
算计来算计去百密一疏,吴兆骞食不下咽的吃完面饼,看着远处的沙俄士兵,说不出的荒谬感扑面而来。
六阿哥怎么敢用敌人的士兵,做的还是苦力活,是什么掐住了这些洋人的咽喉,如此听命办事?
吴兆骞遗憾听不懂洋人的话,从洋人口中肯定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回去收拾歇下,明天还得干活,真看不懂锯那些奇形怪状的木头有何意义?问过匠人只得一白眼,着实耐人寻味。
第62章 猫腻 刺探
顾生一大早上准备了猫饭, 一进屋怎么也找不到那只小东西,问了一圈都说没注意。
“奇怪。”顾生把饭搁桌上,转身去隔壁书房, “猫不在了。”
胤祚写写画画涂涂改改,漫不经心道:“饿了自然会回来。”
六阿哥不担心他也没必要太Cao心, 顾生说:“穆统领带着人去探路了, 积雪太厚得清理一阵子, 不如等雪化了再去?”
“你在教我做事?”胤祚搁笔,拿起桌上画满的纸撕碎,而后揉成团丢到顾生身上。
不疼, 顾生却感受到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接住纸团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要不是六阿哥手里没拿火铳,顾生真就有种差点被一枪崩了的错觉。
“我不喜欢出尔反尔。”胤祚心情烦躁的根源来自于昨晚的梦境,被架在高空飞行的失重感不算什么,可气的是想醒醒不了,能够从中获取到的信息微乎其微,感觉梦境在坑他。
“奴才知罪,不会有下次。”顾生察觉到六阿哥情绪不稳, 捏着手里的碎纸团知趣的退下。
纸团没丢,顾生回屋一点一点展开铺平放到桌上, 努力拼完整。
“一幅画?”顾生勉强能从纸上看出云一样的形状,下面有田地一样的方格, 规整中夹杂着杂乱的线条。
“这是要表达何意?”顾生眉头皱成川字, “昨晚做恶梦了?没见六阿哥惊醒,一大早上心情不佳来自哪里?
顾生收起桌上的纸,出门忙今天的差事, 穆克登带走了一批人,身上的担子加重。
胤祚一个人去了炼铁的地方,听着震耳欲聋的打铁声,思绪放空。
沙俄战乱,年轻的沙皇带领他建立的‘少年军’平息索菲亚发起的叛乱,将不可一世的摄政公主索菲亚关进了修道院,处理余下的叛乱者,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非常不巧,戈洛文和副手长途跋涉回到国内,叛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画上了句号,没有了用武之地,失去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两人休整了一番,了解了一下国内的情况,一起去见英勇无畏剿灭叛乱的年轻沙皇。
彼得接过火漆封存的信件,两封信摊平摆在桌上比对,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难得大清皇子还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