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瑟缩在后面,见卢宇带了七八号人,怕闹出大事,扯着卢宇袖子说:“宇哥下手轻一点,给、给个教训就行,钱、钱我照付。”
卢宇挥开他,“爷们行走江湖凭的就是个高兴,谁在乎你那点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何迎寒撞撞许月,“不是你跟你说下次打架叫上我?”
许月睨他一眼,“我叫了。”
“我数321,”何迎寒说,“我们就...”
许月:“——上。”
“上什么上!”何迎寒拉着许月就跑,“我没跟别人打过架。”也没这么被人追过。
渐渐地,许月跑在前面,紧跟的何迎寒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们、你们这儿没人管啊?”
许月脚上放慢速度,抽空回答:“管不过来。马上到夜宵摊,人多的地方他们不会跟。”
“行。”何迎寒边跑边喘气。
“艹,累死老子了。”许月话音刚落,卢宇带着小弟出现了。“给老子站住,别跑!”
随即啪地一声,仿佛快门按下的瞬间,世界在这一刻定格。
啤酒瓶在许月旁边的空桌上炸开,玻璃片擦过许月侧脸。视野被占据,红色ye体漫延开来。
第11章 补课
“何迎寒——”许月颤声喊道。
“不要慌,我没事。”何迎寒摸了下额角的血迹,保持半拥着许月的姿势,听到外面警笛松口气说:“总算来了。”
坐着警车去了医院。许月一路沉默,碎片原本会划过他的脸,是何迎寒帮他挡了。
医院长椅还长着儿时的样子,许月是常客,除了这里,街对面有个不起眼的地方,云桥县妇女联合会。
在许月的固有印象里,这两处地方,一个腐朽一个守旧。不是因为地板和墙壁泛黄,或者外墙瓷砖褪色,而是味道——消毒水掩盖不住的皮rou腐烂和反复出现的某种洗衣粉。
直到青柠味窜入鼻腔,许月迅速站起来,“你还好吧?”
“不太好。”何迎寒指指额角的纱布,“医生说可能要留疤。”
许月皱着眉头:“我会负责。”
何迎寒揉了把他头发,“逗你的,一点小伤不要紧,再说又不是你干的。”
陆潜赶到时刚好看到这一幕,陡然愣怔。因为许月他爸的关系,许月几乎不和别人有肢体接触。连陆潜都是小心翼翼避开,生怕许月想起不好的记忆。
“笔录做完了?”何迎寒扭头的时候看到陆潜。
陆潜说:“做完了,警察叔叔说让你们明天一早去。”
派出所大厅没人办公,只有卢宇和他们小弟靠墙站着,见何迎寒他们进来狠狠瞪了一眼。
正赶上民警进来,大声喝了句:“看什么看!站好!”
一排人“唰”地齐齐转回去。
何迎寒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这儿的小流氓自带喜感啊。”
民警看他一眼,“笑什么笑,严肃点,过来做笔录。”
许月过完年才成年,因此要叫家长过来。
许月:“我没有家长。”
民警以为许月家里管得严,劝慰道:“小朋友别怕,只是叫你父母过来了解下情况。”
“那你跟他说。”许月指指何迎寒,“他是我老师。”
“原来是老师啊,难怪当时冲过去。”民警勉强答应,“也行吧,不过还是得让家长知道。”
许建成接到派出所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喝得半醉,恍惚间听到了许月的名字,口齿不清地回了句:“知道了。”
何迎寒头上伤口不大,但很深。三指大小的纱布露出来,怎么也挡不住。第二天一出宿舍就引得不少人注目,索性揭了纱布。
发红的皮肤凹进去一小块,被细碎的头发挡住。上课的时候,许月总有意无意往那处瞥。
次数多了,何迎寒意有所指说:“有些同学看书,不要老看老师。我脸上印了字还是怎么的?”
“是开了花。”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什么花?”许月问道。
何迎寒在试卷里抽空抬头,说:“木槿。”
说的是何迎寒家外面种的那些花。
许月恍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就觉得熟悉。小时候他妈妈也种,木槿只开一次,开完之后植株慢慢枯死。于是在他的记忆里,妈妈总在一声不吭地拔枯苗。
“——许月你过来。”何迎寒转头叫他,双指叩叩卷子上红晃晃的分数,
“这题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好像...有吧。”许月犹豫说。
何迎寒叹了口气,说:“以后每周末到我公寓补课,所有科目作业都带上。”
许月答应:“好。”
何迎寒诧异地挑挑眉,小崽子居然答应了。
其实寝室也可以补,不过何迎寒以己度人,总觉得同一个屋檐下,有老师盯着写作业学生会很不自在,公寓有